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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进击的疯子(1 / 2)

这一日的聚会的气氛是极其融洽的,贾南风带着司马遹离开的时候脚步都是一跳一跳的。

可是荀勖彻底把贾南风的形象钉死在了宅斗高手政治菜鸟的柱子上。

荀勖甚至以为这个评估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宅斗高手?就贾南风那个对信息的处理能力也叫宅斗高手,要是真的去宅斗多半也会死的一塌糊涂。

荀勖与贾充冯紞三人明明说得是“洛阳最大的危机是什么”,为什么贾南风会理解成“我们最大的危机”呢?

在他们的言谈之中,洛阳与“我们”、“朝廷”在很多时候都是融合在一起的,“围攻洛阳”,其实就是围攻“我们”;“洛阳的旨意”就是“朝廷”和“我们”的旨意。可是这并不代表“洛阳的最大危机”就是“我们的最大危机”啊。

荀勖真是对贾南风的眼界佩服极了,贾南风的眼中“我们的最大危机”就是中央军的威胁了?只能说贾南风是个有福气的人,蠢得恰到好处,未来只要不作死,富贵终生绝不是问题。

荀勖坐在回荀府的马车中,心中琢磨着未来该如何。老实说,他在贾充点明之前也没有意识到危机的急迫性,犯了与贾南风一样的错误,只怕中央军、围观的当做了“洛阳”或者“我们”的最大的危机。

马车中只有荀勖一个人,他却正襟危坐,神情肃穆。

“洛阳最大的危机”不是中央军,不是卫瓘,不是长安的司马骏,不是无数勤王军,而是“我们”。

荀勖在心中默默的念着,“我们是谁”,“我们要做什么”。

荀勖一度认为“我们”这个小集团是以贾充为首的,以胡问静为次的,以他和冯紞、贾南风、贾混为辅的,以司马遹为外围的组织。可是在今天才发觉这个念头错得离谱。

胡问静在荥阳肆意杀戮门阀子弟,摧毁一切门阀,这些手段完全不符合贾充以及他们的利益,从他们的角度出发,其实贾南风的手段才是最稳妥最常见的手段,拉拢和分化敌人不是什么牛逼新奇的手段,但是胜在实惠。司马遹是正经大缙皇帝,他们顶多就是权臣而已,既没有篡位更没有诛杀皇帝,他们与司马家,与天下门阀没有什么无法调解的死仇,肯定会有司马家的王侯和门阀被封赏迷住了眼睛,愿意加入洛阳朝廷的,那么他们只要坚持住了勤王大军最初的进攻,很有可能就能翻盘坐稳了天下,富贵荣华一辈子。

可胡问静的做法破坏这一切的基础,将司马家的王侯和天下门阀彻底逼迫到了死敌的份上,所以荀勖和冯紞才会愤怒的跑去找贾充呵斥胡问静,身为小集团的领袖自然该好好的管理小弟,小弟犯了错误就要好好的敲打,甚至处理了。

但是……

荀勖闭着眼睛,嘴角却露出了一丝苦笑,贾充直接点出了他们没有看透的核心问题,“我们究竟是什么”。

“我们”是他们理解的包含了贾充胡问静等人的小圈子,还是只包含了贾充等人,却不包含胡问静?

或者“我们”的成员一丝都没有错,但是这谁主谁次却与他们理解的不同?

荀勖对自己真是失望极了,这么简单东西他竟然没有看到,还需要贾充提醒。他又想到了贾南风,真是羡慕极了,贾南风竟然以为他们嘴中的“老匹夫竟然没有上当”说的是卫瓘,这心中真是把胡问静看做了自己人啊,他恭喜贾充有个好女儿是真心诚意的,贾家有个丝毫不怀疑胡问静的女儿真是好福气。

荀勖微微有些困惑,贾南风一向好嫉妒,好坏不分,说是高傲的孔雀是抬举了她,贾南风就是一只豪猪,见了人就要扑上去扎几下,大缙朝的豪门大阀的贵女就没有不被贾南风得罪过的,就是那个杨芷杨太后其实对贾南风算不上不好,也被贾南风怼得体无完肤。就这只浑身有刺脑袋不灵光的豪猪为什么对胡问静意外的友好呢,女人之间的关系太神奇了。

荀勖收回扩散的思绪,他和冯紞嘴中的老匹夫,老混蛋,老蠢货等等其实说的是他们自己。

胡问静这次出征荥阳击溃了司马越等等举动背后的目标其实是他们,是荀勖冯紞贾充。

卫瓘?中央军?司马骏?

荀勖几乎笑死了,贾南风真是幼稚到了极点。司马骏、卫瓘、中央军为什么一直迟迟不动,是不是有重大阴谋,这些贾南风日夜思索的问题在贾充胡问静荀勖冯紞的眼中几乎根本不是问题。

司马骏卫瓘中央军是因为什么一直保持不动如山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三方一直不动,那么在此刻有很大的可能也不会动。

在司马骏只要出兵洛阳就能改变朝廷四十九个辅政议员的局面的时候司马骏不动如山;在司马攸司马炎等人努力拉拢中央军,中央军只要表态站位就能获得巨大利益的时候中央军依然不动如山;在司马越通传天下起兵勤王讨伐洛阳,卫瓘只要出手就能有所斩获的时候,卫瓘依然不动如山。

这三方势力哪里是不动如山,压根是脚底长了根啊!

荀勖贾充胡问静等人根本不认为这三分势力会在此时此刻跳出来,尽管他们依然做了严格的防备,洛阳城中的数万兵力时刻警惕着,荆州的大军更是高度警戒,但这些只是有备无患,这三分势力可能都是属“树人”的,压根不会走路,可能内部出了重大问题,比如有个美女将他们迷得不要不要的,可能有三体人将他们都带到了火星,总而言之这些问题在此刻都不关洛阳的事情,他们只管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处理其他紧急的问题即可。

而对贾充荀勖等众人而言最紧急的问题就是如何定位“我们”。

荀勖细细地品位胡问静的所有言行,老实说,他对胡问静不怎么用心,他家没有女儿是太子妃,他家不像贾充人丁单薄,颍川荀氏是顶尖的豪门大阀,历史悠久,从汉朝起就是名门望族中的名门望族,后代子孙的数量虽然比不上司马家能生,但是三五十个还是有的,所以,荀勖并没有像贾充那般迫切的需要一个女性能打的人物配合贾南风,对胡问静的关注和了解一直是处于比路人甲稍微好一点的境地。

荀勖知道胡问静的人生经历,知道谁在胡问静的人生重要节点拉了她一下或者使劲地踩了她几脚,但是荀勖完全没有想过要深入的了解胡问静,他的心中胡问静就是与他一样的追求名利,枉顾人命,自私自利,争权夺利的奸臣。

身为大缙朝的权臣和奸臣,荀勖对忠臣不了解,对奸臣还不了解吗?

荀勖暗暗的叹息,此刻再次细细的回顾胡问静的人生,很多以前觉得胡问静脑子有病的行为异常的清楚。他看错了胡问静。

怪不得贾充一直很是重视胡问静。

马车晃动了一下停止了,马车夫恭敬的道:“老爷,已经到荀府了。”

荀勖下了马车,见府中还有七八辆访客的马车,他立刻认出了其中一辆是他的堂侄子荀恺的马车。荀勖微微摇头,他几乎瞬间就猜到了荀恺找他的理由。

胡问静发疯般的摧毁各郡的门阀,宣告要杀光琅琊王氏,一定会激起天下门阀的反击,荀氏作为顶尖门阀之一究竟该怎么面对这个糟糕的局面?

这荀恺定然是与荀氏在京的其他子弟跑来问计了。

荀勖进了大堂,果然看到荀恺和七八个荀氏子弟一脸郑重的坐在那里,见他归来急忙起身相迎。

荀勖呵退了仆役,大堂之内仅剩下荀氏一族的族人,他这才道:“你们如何作想?”

众人立刻接上了这没头没尾的言语,荀恺道:“胡问静想要杀光门阀的心定然是真的,我们能够看出来,天下智慧之辈不知凡几,定然也能看出来,这天下门阀一齐讨伐胡问静之局面就在眼前,曹操尚且不能抵挡天下门阀的势力,胡问静又如何能够做到?胡问静必败。”

一群荀氏子弟重重的点头,这点毫无疑问,自汉以来,门阀的势力就强过了帝皇,哪一个起兵争夺天下的诸侯身后没有名门大阀的支持,曹操若不是得到了汝、颍二地的门阀支持会纵横天下?胡问静竟然直接挑衅天下门阀,那是螳臂当车了,必败无疑。

荀恺继续道:“按理我等当抛弃胡问静,避免与天下门阀为敌,但贾太尉将所有身家都押在了胡问静身上,未必能够舍弃胡问静,我荀氏若是依然与贾充胡问静站在一边,颍川荀氏何以自保?”

一群荀氏子弟脸色郑重,在洛阳的荀氏子弟能够在洛阳几个关卡的卫护之下不到城破不会有性命之危,但颍川有P个关卡和卫护?这天下门阀群起讨伐门阀公贼胡问静,这颍川荀氏会不会被误会成门阀公贼之一,而被天下门阀屠戮?

荀勖笑了:“所以,你们的意思是再一次各投其主?”

荀恺眼中精光四射,道:“正是!”他完全不看好胡问静,也不理解贾充的愚蠢行为,从他的判断看唯一正确的选择就是立刻诛杀胡问静,表明争权夺利是真,与天下门阀为敌却是胡问静擅自妄为,这天下的大局就重新稳定了。

但荀恺知道这一点其实不太做得到,哪怕贾充愿意下杀手,胡问静可是真悍将,谁杀谁还不一定呢。所以次一等的选择就是荀氏全族立刻抛弃胡问静和贾充,以及这洛阳的权臣位置,彻底投靠司马家的其他王侯,转而成为勤王一系。

可惜荀勖的回答让荀恺失望,荀勖竟然想要死挺胡问静了?真是愚蠢啊。

不过这个结果不算很差。分开xià • zhù其实是看不清大局之下的最稳妥的手法,荀氏子弟多得很,不缺分头xià • zhù的人。

荀勖的目光扫过大堂中的一众荀家子弟,这些人有的是他的兄弟辈,有的是他的子侄辈,个个锦衣华服,风度翩翩,此刻一脸倨傲的看着他。

荀勖苦笑,当年颍川荀氏中好些人都是以君子之名名扬天下的,荀彧和荀攸两叔侄的清廉儒雅仁厚之名更是天下皆知,但是如今颍川荀氏个个都是贪慕虚荣,趋炎附势的小人。

荀勖倒不是认为君子才是人间正道,人活一辈子最重要的是活得开心,想做清高的君子就做清高的君子,想做贪慕虚荣的小人就做贪慕虚荣的小人,都是自己的选择,关别人P事,颍川荀氏如今都是小人只是因为天下的氛围都推崇奢靡和吹牛逼,没有君子的安生之地而已,当天下的氛围变化,荀氏未必不会又是满门君子的。

但是这如今颍川荀氏个个都是小人暴露出了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家族成员彼此之间的缺乏信任感。

荀勖拿起茶杯,慢慢的品茶,他的名声是极其的不好的,是奸臣中的奸臣,但是司马氏的核心谋臣就是傅嘏、钟会、贾充、羊祜和他荀勖啊。假如以三国时期的魏国谋士相比,傅嘏、钟会、贾充、羊祜和他荀勖就是比肩荀彧荀攸贾诩之流的博学多才的顶级谋士。如今傅嘏、钟会、羊祜或寿终正寝或叛乱身死,剩下的谋臣就他荀勖和贾充了,其余山涛卫瓘杜预之流都要比他们逊色一筹,堪称天下最智慧之人了。

可为什么荀氏家族的子弟就不肯跟随在整个家族最聪明的人之后呢?

荀勖品味着嘴中的茶叶清香,这就是整个家族都是小人的狗屎命运啊。他放下茶杯,尽最后的力量说服家族中的子弟,道:“吾不知这天下最后是谁的,但是吾知道两件事。”

“其一,天下已经不允许两头xià • zhù了。司马氏篡位,司马孚忠于曹魏,满朝文武不敢替魏帝收尸,唯有他嚎哭收尸,痛斥司马炎,终生以魏臣自居,可司马孚可曾为了曹魏而阻止司马懿祖孙夺权?司马孚不发一言,慢慢的从曹魏朝廷中隐退而已。若是颍川荀氏在胡问静和天下门阀之间左右横跳两头xià • zhù,吾敢断言胡问静若胜,则定然杀尽投靠天下门阀的荀氏子弟,而站在她这一边的荀氏子弟除非有了不起的大功劳,不然官位只会在五六品的小官之间。反之,若是天下门阀胜亦然,两头xià • zhù的荀氏定然非死即贬。”

荀恺等人皱眉,胡问静会做得这么绝?曹魏的嫡系夏侯家两头xià • zhù,不是也没事吗?

荀勖苦笑,本来不想多说的,但这些人都是族人,他还是多说一句,道:“如今不是争夺天下,而是门阀与平民的战争,自古以来就没有这么凶险的战争,死伤之重将会超过任何一次征战,你们以为是说笑吗?”

荀恺等人皱眉深思,不能荀勖说什么就是什么,奸臣最常做的事情就是胡说八道了。

荀勖看着众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无奈的苦笑,该死的小人家族,他只能继续道:“其二,吾敢断定我荀氏若是敢退出胡问静的队伍,举族投靠司马家的王侯,胡问静一定抛开一切,万里追杀我荀氏一族,不杀尽我荀氏血脉绝不罢休。”他一点都不怀疑这个判断,胡问静与天下门阀开战,一举一动原本就如同在走钢丝,一旦内部出了叛徒,胡问静若不杀了叛徒九族立威,这不仅仅是内部立刻就分崩离析,外部敌人更会立刻嚣张无比。

荀恺等人皱眉看着荀勖,荀勖的言语不可信,但意思很明确,荀勖是想要举族投靠胡问静了,至于下这么重的赌注吗?

荀勖慢慢地喝着茶水,人各有命,这些荀氏的族人是完全不信他也好,是半信半疑也好,他已经尽了全力了。荀勖闭上了眼睛,再也不理会那些族人的猜疑和吵闹,他的心神又一次沉入了胡问静在司州各地的举动之上。摧毁门阀,放言要杀光琅琊王氏,除了质问贾充冯紞和他的态度,“我们”究竟是以胡问静为主,还是要抛弃胡问静,这个简单的表明“我们”内部最急迫的问题之外,还有其他企图吗?

荀勖认为是有的,不然胡问静不需要这么疯狂,稍微收敛一些也能清楚的表达她的意思,甚至可以简单的内部会谈,当面说清楚谁主谁从。他们都是奸臣,眼中只有利益和利害,绝不会因为胡问静年轻和是个女子就轻视她的,有荆州一大块地盘的胡问静的意见理所应当的必须得到重视和尊重。但胡问静放弃了这个简单的方式,采取了最激烈的方式表达态度,若是这其中没有一石数鸟的谋划,那么荀勖这顶级谋士之名可以直接喂狗了。

荀勖在心中笑了笑,在解决了“我们”的问题之后,最大的问题就是这胡问静的疯狂行为是不是能够维持统治了。没有门阀,土地和商铺充公,实行农庄制,真的可以让社会稳定的发展?

荀勖认为这个念头太疯狂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世上可以没有门阀的。他皱起了眉头,这事必须深入的想清楚,可是完全没有对比或者参考的物什,真是糟糕透了。可胡问静哪来的勇气建立一个没有门阀的世界?没有门阀,又怎么选官员?胡问静不像是极端到认为天下不需要官员不需要朝廷的脑残啊。那胡问静敢于抛弃门阀的底气究竟从而何来,真是奇了。

……

贾南风对卫瓘总是担忧不已,卫瓘潜伏在中央军之中战又不战,退又不退,究竟想干什么?每次想到卫瓘,贾南风真是头疼极了,睡觉都梦到有一把明晃晃的锋利长剑悬挂在头顶,摇摇晃晃的随时会掉下来。

贾南风一掌拍在案几上,厉声道:“一定要先取了中央军!”

胡问静瞅瞅贾南风的红眼睛,小心的躲开几步。贾南风愤怒的瞪胡问静:“孰为汝猛将乎?”放着看得见摸得着的敌人不打,这也叫猛将?吃狗屎吧,猛将!

眼看胡问静唾面自干,毫无廉耻,贾南风又掉头看贾充:“孰为汝多知乎?”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都不懂,这也叫谋士?谋尼玛个头!

贾充瞅瞅贾南风,真是被这个愚蠢的女儿气哭了,就这智商幸好没有成为皇后,不然肯定全家人头落地。他慢慢地道:“迟则半年,快则数日,这中央军必有动静。”

贾南风完全不信,从司马炎逊位算起,这十五万中央军就像树人一样扎在哪里不挪动一步已经有一年多了,营帐边的草都有三尺高了,怎么会在半年之内有动静。

贾充叹了口气,道:“中央军也是要吃饭的。”

贾南风一怔,这句话定然有深意,她皱眉想了想,恍然大悟地转头看胡问静,道:“你抢光了洛阳周围的粮仓?”

胡问静看了一眼贾南风,深刻的体会到了宅斗之人的世界就活在一个小小的庭院之中,要不是天空是共通的,搞不好连宅子外面是不是下雨都不知道。这十余日中每天都有大量的粮草被运进了洛阳,全洛阳都知道了,就贾南风不知道了。

胡问静笑着点头:“是,胡某将洛阳周围所有的粮仓中的粮食尽数搬运进了洛阳城。”

贾南风哈哈大笑,没了粮食,这洛阳周围的几支军队吃什么,一旦军中的粮食吃完了,中央军要么老实向洛阳投降,要么就一哄而散。

胡问静摇头:“哪有这种好事。我只是在逼迫中央军站出来表态。”小团体内部的整合在三日之内就会有明确的结果,胡问静打算抽出所有精力先干掉中央军,贾南风说得没错,一直不表态,也不听调动的十五万中央军就像是悬挂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别说贾南风要疯掉了,她也快疯掉了。但是这十五万中央军一直没有动弹,胡问静认为最大的可能就是内部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司马懿靠手握兵权干掉了老曹家,后代子孙一个比一个重视司马懿篡位的经验,坚决的反向操作,用最严厉的方式打压武将,打压地方势力,除了司马家的王侯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军队的控制权,绝不让一个武将拥有大量的军队的指挥权,刻意压制军队将领的职务,分散将领的直辖士卒,中央军中只有一大堆五品六品将领,却没有更高的将领管辖,而朝廷有一大群高级将领,随便一个文官身上都有三四品的武将职务,可惜手下除了仆役毛个士卒都没有。

这个狗屎的治军方针造成了中央军出现了狗屎的结果。

司马攸和司马炎你抢我夺的五万中央军归属几个五品护军调动,胡问静作为五品折冲将军兼荆州刺史,经过了“激烈的政(治)斗争”之后,手中才有区区一千余人的编制,那么在大缙朝的中央军中有多少个五品或者六品的将军呢?

这个问题太专业了,胡问静甚至跑到兵部去翻过典籍,大缙朝的中央军的配置比地方刺史稍微优待一些,中央军由五品护军调动,由六品将领管辖,每个六品将领有三千士卒。如此算来,十五万中央军中除去只有调动权的五品护军,这直接管理士卒的六品将领竟然有五十个!

马蛋啊,五十个兵头!

胡问静已经很理解为什么中央军一直不动弹了,朝廷有资格合法指挥他们的皇帝是个五岁的小孩子,是不是傀儡还两说,有资格但是不合法的指挥他们的司马家的王侯们尽数嗝屁了,没有资格同时也不合法的想要指挥他们的卫瓘之流却数不胜数,他们凭什么听卫瓘的?

听司马家王侯的命令是合法的,听卫瓘之流的命令就是造反,不是每一个中央军的士卒都想造反的。

中央军五十个兵头有的想要投靠皇室宗亲,有的想要投靠皇帝;有的想要投靠司马越,有的想要投靠司马骏;有的想要与洛阳谈判要个大官过过瘾,有的觉得小小的五品武将能谈判个头,不如拥兵自重;有的野心勃勃想要学司马懿,有的只想安安稳稳的做个兵头克扣军饷。谁也说服不了谁,谁也没有能力压制谁,谁也不敢用武力征服谁,谁也想不出最好的出路,于是就傻乎乎的原地踏步,什么都不做,等待世上最伟大的解决问题的高手“时间大神”出马。

若是洛阳朝廷站稳了脚跟,中央军的五十个兵头就跑到司马遹皇帝陛下面前高呼万岁,不论世界多么动荡,他们只对皇帝忠心耿耿,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过,这是大功劳,皇帝陛下必须给与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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