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阳县外十余万胡人撤退,被官兵衔尾追杀的消息传到了长安城,长安城内欢声雷动,士气大振,街上到处都是爆竹声,更有孩子到处乱跑欢笑。
有百姓脸上热泪流淌:“原来胡人不过如此。”一群人点头,还以为胡人个个凶残得很,一个胡人可以打十个缙人,没想到胡人都是废物,随便打一打立马就逃了。
有百姓笑着:“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司马畅的时候扶风国都被胡人夺去了,胡问静来了立刻就夺回了泾阳县。”一群百姓深有同感,同样是那群征西大将军府和中央军士卒,偏偏就是打出了不一样的结果。
有百姓后悔极了,只怪自己脑子不够清醒:“胡人怎么可能厉害呢?若不是扶风王殿下护着,谁会怕一群野蛮人?”一群人支持,胡人不识字,胡人没有钱,胡人穿得破烂,胡人一无所有,去掉“胡人”二字,其实胡人也就是一群穷苦的难民而已,谁会怕难民了?
有百姓拍着大腿痛骂:“都怪陈仓那些饭桶和司马畅!”大家其实原本没怎么把胡人放在眼中的,胡人作乱虽然可怕,但是自然有官府平乱,关中又前所有未有拥有十余万大军,莫说区区齐万年郝度元做乱了,就是当年的秃发树机能复生也绝对不是十余万精锐大军的对手,但司马畅坐视陈仓城陷落,无数百姓被胡人屠杀,这两个消息立马吓坏了整个关中的百姓,瞬间就谈胡色变了。
有百姓对陈仓的百姓又是怜悯又是痛恨,长叹一声,道:“越是怕死,死得越快,越是以为可以让别人死,自己躲在后面捡便宜,越是死得惨不忍睹。”一群百姓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以前这个道理是不怎么信的,每次只看见奋力杀敌的人战死,全家戴孝,躲在后方的人欢欢喜喜合家团聚,但是这次以陈仓城和泾阳城的不同结果证明了胆小逃跑的人必死无疑,玩命的就毫发无伤的神奇道理。
有百姓对陈仓城内坐看胡人破城而不愿意上城头厮杀的百姓鄙夷到了极点:“一条狗都知道要血战,一个人竟然逃了。”无数百姓附和,果然人就要有勇气,千万不能想着别人流血牺牲自己坐收齐成。
长安城中的另一个角落中,一群百姓欢喜地聚在一起,陈仓城的百姓为什么死光了,泾阳县的百姓为什么幸幸福福,这其中的原因和区别是官府老爷或者门阀老爷去想去分析的,他们作为普通人根本不关心这么遥远的事情,他们只关心一件事情。
一个百姓幸福地笑着道:“泾阳县的胡人大军已经败了,我们是不是不用去泾阳县打仗了?”
周围所有的百姓都一齐点头,当然不用去了。胡问静强迫所有百姓拿起刀剑杀敌的理由就是胡人已经杀到了泾阳县,需要有大军杀敌,如今泾阳县的胡人既然已经败逃,那么还要他们去泾县干什么,总不能是打扫卫生吧?
有衣衫华丽的男子轻轻地甩衣袖,不屑地笑道:“我还以为胡问静真有胆子杀光了长安城不从的百姓,原来不过如此。”别看胡问静嘴上说得凶残,又一把火烧了长安的粮草,似乎长安城的几十万百姓不敢杀敌就会被胡问静尽数杀了或者活活饿死,其实胡问静根本不敢对几十万百姓下手,只是虚言恐吓而已。
另一个衣衫华丽的公子也笑着道:“其实我早知道胡问静不敢滥杀百姓,女孩子家家怎么可以胡乱shā • rén呢?若是遇到匪徒的危急时候被逼shā • rén那是理所当然无可厚非,但是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残杀百姓呢?”一群百姓附和,女孩子家家哪怕嘴上说得再凶,总归是有一柔软温暖的心的,喜欢小动物,喜欢花花草草,胭脂口红什么的,哪有喜欢shā • rén的?
有百姓惋惜地道:“那些蠢货可惜了。”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四周的人都知道说得是那些不肯从军,然后被士卒和百姓砍杀的顽固懦弱胆小百姓。又是一个百姓叹气:“就差了几天啊。”那些被杀的胆小百姓若是知道只要答应了从军杀贼,其实胡人的毛都没有看到一根战争就结束了,又会怎么想?
有一个女子想起隔壁全家被杀,身体微微一抖,道:“这就是命啊!”
长安城中无数人欢笑着,谈论着泾阳县的战局,向往着美好的明天,言语中不断地说着“胡问静”三字,却全无一个人称呼“陛下”,甚至“胡刺史”的称呼也省了,只是简简单单地说着“胡问静”,全然不觉得这个称呼有违礼数和规矩,更没人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不妥当。
长安城中百姓无数,却又有谁会对一个威胁自己性命的人发自内心的恭敬?没有称呼胡混账胡垃圾□□蛋已经是极其的克制和给面子了。
某条街上,一些百姓聚在一起闲聊,他们都是亲戚,在这个乱糟糟的时候能够见面很是高兴,几个小孩子围着他们追逐嬉闹。有人看看左右没有外人,低声道:“我家还有几十斤米面和野菜,你们要不要拿点回去。”其余几人同样压低了声音道:“不用了,我们家里还有吃的,你家孩子多,若是不够只管找我们,记住,财不露白,不要被别人知道。”几人都是普通人家,但正因为是普通人家所以习惯了在米面最便宜的时候大量的买入存粮食,所以即使长安的粮仓被烧了,他们依然有一些存粮,省着点吃,坚持个把月还是没问题的。
一个人低声道:“这段时日若是胡问静施舍野菜粥野菜馒头,千万要去领了。”几人都点头,那是自然。另一个人道:“熬到了开春,地里有了野菜,要赶紧去摘,自己家的院子里也种些韭菜和野菜。”众人点头,胡问静到底能够施舍多久的粮食还不知道,一切要靠自己。
远处,有几个士卒走了过来,众人急忙换了话题:“最近身体好不好?”“好久没有吃饭了?那就当减肥了。”
几个士卒重重地敲锣,嘈杂的锣声让四周的百姓都聚集了过来,隔壁的街道上似乎也有人在敲锣。
几个士卒见聚集了不少人,大声地道:“听听好了……”絮絮叨叨地说着泾阳县发生的事情,百姓奋力反抗胡人,胡人围城三日不能入城……
一群百姓笑着大声叫好,这是朝廷要鼓动百姓杀敌,树立泾阳县百姓的优秀典型?但无所谓了,泾阳县百姓敢于杀敌这是实打实的勇敢,一丝不掺水分的优秀,值得朝廷嘉奖。
百姓们用力鼓掌,大声地叫好,等着士卒们宣布泾阳县县令官升三级,无数英勇的百姓受到嘉奖成为衙役甚至县令,好些人举起了手掌,准备使劲地鼓掌。
士卒们继续说着:“……文鸯将军下令泾阳县县令率精锐随军作战,泾阳县县令和百姓抗命不从……都尉命令泾阳县百姓出城作战,泾阳县城头以箭射之……”
四周的长安百姓长叹一声,互相看着,替泾阳县县令和百姓惋惜。有人低声道:“到手的大功劳啊,竟然就这么没了。”有人鄙夷:“这就是没有富贵的命。”众人都知道泾阳县县令和百姓如此作死,以胡问静的脾气定然是要严惩的,很有可能就会将他们抵抗胡人的功劳尽数抹掉,为了一次必胜的追击丢了大功劳,实在是不值得极了。
士卒们继续道:“……陛下下令,不尊朝廷号令,那就是非我国民,非我国民则不可入我境内,泾阳县百姓即日起非我国人而是他国百姓,但凡敢踏出泾阳县城即是他国百姓入侵我朝,杀无赦……令三千将士守护国境,他国百姓不论男女不论理由入侵我朝者杀无赦……若是泾阳县百姓向我朝投降,自县令以下不分男女不分老幼十抽一杀,其余人终生挖矿。”
四周的长安百姓张大了嘴巴,傻傻地看着那几个士卒,只觉这个世界真是疯了,好好的抵抗胡人的英雄眨眼之间就要十抽一杀,其余人终生挖矿。
有百姓浑身发抖,低声道:“这世界还有天理吗?”好人落难,天理不容啊。
有百姓瞪直了眼睛,前所未有的理解了“污妖王”三个字,妖王不是人,妖王是妖,妖哪来的人心人性,妖做的事情自然不是人做得出来的。
有百姓愣了许久,忽然长叹道:“杀鸡骇猴……”
好些百姓恍然大悟,眼神更加复杂了。胡问静前脚下令烧了长安城的粮仓,逼迫长安的百姓从军杀胡人,后脚泾阳县百姓就敢违抗命令,胡问静怎么可能不杀了泾阳县的百姓立威。
有百姓惋惜极了,这群泾阳县的百姓真是可惜啊。
有百姓浑身发抖:“为什么胡问静不杀入泾阳县屠城?泾阳县百姓看到官兵毫无防备,破城只是反掌之间的事情,为什么不屠城?”一群百姓浑身发抖,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胡问静故意留着泾阳县的百姓让整个关中看清楚违抗军令的下场,如此看来泾阳县的数万百姓的下场只能是十抽一杀和终生挖矿了,再也不用考虑时间久了就有变数等等可能性。作为反面典型杀鸡骇猴怎么可能给泾阳县百姓翻案的机会?
有女子痛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没有人性?”好些年轻男女一齐痛哭,越是识文断字的人哭得越是伤心,孔孟的书中宽厚的国君,忠诚的子民,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美好世界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被撕得粉碎。司马骏把胡人看得比缙人还要宝贵;司马畅无视陈仓城数以万计的百姓的性命坑死(政)敌;胡问静为了立威可以用最残酷的手段对待泾阳县的数万百姓。在统治者眼中百姓到底是什么东西?是蜡烛?是电池?是韭菜?是可以肆意愚弄,不听话就要杀了的贱人?
无数长安百姓一齐大哭,胡问静拿泾阳县数万百姓的性命做范本,那么又怎么会放过长安城内的百姓呢?
一个少女淡淡地道:“战争的残酷不是杀多少人,而是泯灭一切个性和人性,所有人成为棋盘上的棋子、兵书上的数字和泥土中的尸体,为了一次战斗,可以派几千人做必死的诱饵,为了一个圈套,可以挖开河堤淹死无数的无辜百姓,为了一个命令,可以杀死任何违抗命令的好人。”
周围的人怔怔地看着那个少女,有人哽咽着道:“李鹤,你的意思是泾阳县的人活该,我们也活该咯?”
那少女李鹤看着周围死死地盯着她的人,她怎么会这么想?急忙道:“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周围的人却愤怒地看着她,只觉她的言语就是这个意思。
李鹤尴尬地看着众人,她只是忽然有感而发,怎么又搞砸了?
……
长安的杜阀宅院之中,数百华衣男女或悲凉或愤怒或无奈地看着一个年轻男子。
那年轻男子悲愤地看着众人,厉声道:“我是杜阀年轻一代最杰出的人才!他们……”他指着四周一个个年轻男女,道:“他们每一个人的才华给我洗脚都不配!”那年轻男子恶狠狠地看着杜阀的几个长辈,厉声道:“若是杀了我,我杜阀将失去最大的人才,几十年内绝对无法弥补这个损失!”
杜阀的阀主看着那年轻男子,慢慢地道:“我们知道,我们也没有办法,已经拖得够久了,不能再拖下去了。”他无奈又慈祥地看着那年轻男子道:“你夺了文鸯的兵权,那没什么大错,文鸯竟然被送回了长安,你夺取兵权也是好事,我杜阀手中有军权才会更加的壮大,但是你输了,一万精锐尽数被胡人杀得干干净净,你只以身免。”
那年轻男子冷冷地道:“将士心中存了反意,不肯听我的号令,我纵有天纵之才,奈何?”
杜阀的阀主淡淡地道:“其实,输了也无妨,死得又不是我杜阀的士卒,老夫也不心疼。也就是暴露了你其实不懂得兵法而已,以后让你从文也就是了,我杜阀本来就没有几个懂兵法的,算不上什么大事。”他盯着那年轻男子,温和地道:“但是,你不该诬陷文鸯的。”
那年轻男子厉声道:“我若是不诬陷文鸯勾结胡人意图造反,一万大军败亡的账就要算在我头上,算在我杜阀身上!你们想过后果吗?我诬陷文鸯除了为了自己,还有为了门阀!”
杜阀的阀主缓缓地摇头:“你真是愚蠢到了极点啊。”
“胡人势大,胡人不接受缙人投降,胡人杀尽缙人,若是胡人杀到了长安,我杜阀难道就能安然无恙?”
“想要守住长安,这文鸯绝不可少,可是,你却诬陷了文鸯,逼反了文鸯,你就没有想过胡人杀到长安,你是什么下场吗?”
“万余大军全军覆没,你有的是辩解余地,哪怕按照实话实说,文鸯被捕,军心动摇,胡人趁乱进攻,大军全军覆没。难道这就是死罪了?只怕未必。司马畅看在我杜阀的地位上多半也就是把你赶出扶风王府,从此永不录用而已,哪怕将你问罪入狱,又与我杜阀何干?”
杜阀阀主冷冷地盯着那年轻男子,道:“你为了一己之私,自毁长城,陷门阀于危险之中,那个时候老夫就该杀了你了。可是你知道为什么老夫没有杀你?”
那年轻男子大笑道:“我是杜阀最杰出的年青一代,没了我,这些废物怎么可能有未来?”
杜阀阀主笑了:“老夫不能前脚文鸯叛变出逃,后脚就杀了你,那岂不是告诉所有人是你逼反了文鸯?”
那年轻男子脸色大变,死死地盯着杜阀阀主。
“然后胡问静来了,司马畅死了,文鸯回来了!”
杜阀阀主的声音变得无力:“司马畅死了,胡问静称帝了,老夫一点都不在意,我杜阀又不想做皇帝,谁做皇帝还不一样?可是文鸯回来了!被你诬陷而逼反的文鸯回来了!你说,文鸯会不会砍下你的脑袋报仇?会不会砍下我杜阀全家的脑袋报仇?”
四周的华衣男女恶狠狠地看着那年轻男子,他们好些人与那年轻男子的关系不错,日常哥哥妹妹的互相喊着,但是此刻眼神中唯有愤怒和不屑,没有丝毫的血脉兄弟的情义。
杜阀阀主慢慢地道:“老夫本该在文鸯出现的第一时间级砍下了你的脑袋送给文鸯赔罪。但是你是我杜阀最杰出的年轻一辈,老夫存了重用的心思,所以老夫又忍了。”
“因为文鸯未必会被胡问静重用,因为我杜阀也可以投靠胡问静的,我杜阀说不定不用杀了你向文鸯赔罪。”
杜阀阀主惋惜地道:“可是,文鸯大破救了泾阳县,大破齐万年,将胡人主力围在兴平县内,破城只在旦夕之间,文鸯随时可能得胜凯旋。”
“若是文鸯归来,灭了我杜阀满门,胡问静会反对吗?”
四周的华衣男女浑身发抖,一点不觉得这只是阀主胡说,文鸯若不是运气好就已经死在了那年轻男子的诬陷之中,如此大仇怎么可能不报?杀了杜阀满门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杜阀阀主认真地道:“到了如今,老夫再也没有理由拖延了,唯有砍下你的人头送给文鸯才能拯救我杜阀的命运。”
那年轻男子浑身发抖,面孔扭曲,厉声道:“不!文鸯只是一个莽夫,又是三姓家奴,胡问静绝对不会信任他的,胡问静会留着我掣肘文鸯,这才是驭人之术。”
“噗!”那年轻的男子背后中了一刀,他看着露出肚子的刀尖,想要去碰,又不敢,喉咙咳咳作响,终于没了呼吸。
杜阀阀主淡淡地道:“来人,砍下他的人头,装进盒子送给文鸯以示诚意,切记与文鸯解释清楚,我杜阀无意与文鸯结仇,小孩子胡闹不用当真。”一个杜阀的老者缓缓地点头,指挥仆役砍下了那年轻男子的脑袋。
那杜阀阀主从头到尾看都没看那年轻男子的父母,若是他们敢阻拦,那就连他们也杀了,杜阀面临生死关头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杜阀阀主道:“准备好所有的田契、粮仓、金银清单,随老夫去拜见陛下。”一群年轻华衣男女欢喜地应着,田契粮食金银在乱世之中都没有性命重要,只要能够在胡问静的面前得到一官半职,这些东西迟早都会回来的。
……
胡问静看着军报和地图,周处和文鸯在兴平县围住了数万胡人,胡人士气又低,又没有粮草,几次意图冲出兴平县都被杀退,用不了多久就会投降,而且李朗已经取了扶风城,兴平县的胡人就算冲出了包围也被李朗切断了向西的道路,这扶风国内的胡人虽然还没有全灭,但是只要周处和文鸯脑子没病,整个扶风国的胡人作乱从战略上而言已经是进入了尾声,整个大局几乎不可能再有变化。
她的目光从扶风国收回来,渡河实在是太麻烦了,想要长安城的百姓渡河杀胡人的计划在简陋的渡口面前完全没有可执行性。
胡问静一字一句地道:“不能去泾阳县,不能去扶风国,那就去陈仓。”
从长安城出发去陈仓自然也有无数的河流,但那些河流水流不大,纵然没有桥,在冬天卷起裤脚也就过去了,完全不用考虑渡河的困难。
她笑了:“来人,命令中央军开始在长安城中收编百姓,朕要起兵三十万攻打陈仓。”不夺回陈仓和大散关,秦州的胡人源源不断地进入关中,哪里杀得完?流散在关中各地的胡人可以慢慢地收拾,但是陈仓和大散关必须第一时间夺回来。
有中央军的将领赔笑道:“陛下,若是尽起长安百姓讨伐陈仓,只怕长安百姓会有些变故。”起兵三十万?也亏胡问静敢说,就算不考虑粮草补给也要考虑行军速度和节奏,三十万大军出发,前头的人已经到了西凉了,后头的人才刚出了长安城。但鄙夷胡问静军事才能的言语太过作死,那中央军将领只能挑能说的说。
胡问静笑了:“长安城百姓作乱?或者你们中央军作乱?”
“朕实话告诉你们,此刻洛阳局面也不是很好,四处告急,朕其实应该调动三五万中央军去洛阳的,关中几十万百姓就是几十万大军,不差三五万中央军精锐了。”
“可朕为什么不调动中央军?你们心中也明白的,没有为朕流过血,朕凭什么信你们?若是你们借着调动夺取了潼关,夺取了洛阳,朕去哪里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