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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集体农庄遍天下(1 / 2)

清河。

大堂外的迎春花已经开了,在风中摇晃着,一点点香气都没有。

祖逖端坐在长廊下,轻轻地摇晃着茶杯,杯中的茶叶慢悠悠地晃悠。

“殿下,各地已经开始阻拦人口离开了。”他汇报着,言语中的“各地”其实极其具有指向性,“各地”只是冀州没有归附东海王司马越的部分,以及兖州属于琅琊王司马越的部分。这“各地”距离司马越的地盘极其得近,消息眨眼就到。

司马越皱眉问道:“这么快?”他很是惋惜,“集体农庄好”的谣言是胡问静放出来的,他第一眼就看破了胡问静的用心。胡问静也缺粮,迫切的需要更多的粮食。

司马越苦笑,想要增加粮食产量的办法其实有三个。

第一个就是增加集体农庄的社员的工作时间,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司马越在陈留推行集体农庄的最初就曾经亲自在农庄住了十日,每日按照社员的作息而工作,这十日的经历让司马越清楚集体农庄的劳动力已经挖掘到了极限,再也无法增加产量了。

第二个办法就是让集体农庄的工作方式更优化,听说胡问静曾经在集体农庄推行过一种特殊的养鸡方式,将一只只鸡关在笼子里,上下跌在一起,如此一个房间可以养更多的鸡,但是这个方式彻底失败了,回归了最普通的养鸡方式。假如有类似的彻底改变以前的耕种、养殖方式,那么产量自然可以再增加一些,但千百年不断优化才有的农耕和养殖方式显然不是随便就能再次突破的。

第三个办法就是回到人人都知道的“人多力量大”。种地的人多了,这产量自然就上升了。

胡问静散播“集体农庄有好日子”的谣言明显就是想要招揽更多的人口,百姓需要的是幸福的生活,嘴里说得再好听,百姓依然会用脚投票。只要百姓知道集体农庄吃得好住得好,自然会投奔集体农庄。从短期看,胡问静得到了更多的人口种地,从长期看,人口多了兵源就多了,税赋就多了,争夺天下自然就容易了。三国时期蜀国和吴国为什么只能战略防守,坐等灭亡?人口不如魏国啊,死十万人对魏国而言不过是伤筋动骨,对蜀国和吴国而言很有可能已经是全国找不出青壮了。

对胡问静忽然放弃正面进攻一统天下,而是阴险地耍花招争夺人口,司马越早有提防,并且认为胡问静的诡计对他毫发无伤,有百利而无一害。

司马越也在推行集体农庄制,这“集体农庄有饱饭吃”的谣言对司马越同样是有利的,天知道百姓是去了司马越的地盘还是去了胡问静的地盘呢。

司马越发现胡问静用谣言抢夺人口之后,立刻派人发起了更大规模的谣言,胡问静做事不给力,招揽人口的探子只能派遣到两三个郡,他可以派遣到十几个郡!他要冀州、兖州、青州、徐州各地所有人都知道集体农庄有饱饭吃,每十天有肉吃。

春风柔和,司马越的眼神却凌厉无比。他在冀州清河、平原等地推行集体农庄制,结果除了他已经占领了将近两年,城内早就经历了清洗的清河之外的城池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这在他的预计之内。毕竟冀州不是他的地盘,冀州豪门大阀根深蒂固,很多人不卖他面子,他又一直不想彻底得罪了豪门大阀,想着在农庄制上给豪门大阀的子弟一条活路,这平原等地推行集体农庄制自然会有些缓慢和艰难。但青州、徐州等地推行集体农庄制的艰难却超出了司马越的预料。

青州、徐州北部一直是司马越的影响力范围,不然也不会轻易地落在了他的手中,可即使如此,司马越想要推行集体农庄制依然很是艰难,青州和徐州北部的门阀的抵触之强大让他愤怒。

但是司马越不能像对待陈留、濮阳等地的豪门大阀一样采取暴力威胁,半强迫半交易地推行集体农庄制。

司马越的封地在徐州东海郡,他为了稳定这块封地对当地以及周围郡县的豪门大阀采取了传统的友好结盟政策,联姻、门客、入仕、从军,生意往来,各种能够拉近互相之间的距离,让所有人都在一条船上的手段他全部都用上了,青州和徐州北部的豪门大阀与司马越的关系密切极了,他压根不能对青州和徐州北部的豪门大阀采取武力威胁。司马越难道还能用豪门大阀的子弟带领大军威胁自己的家族吗?

司马越轻轻地饮茶,感受着和煦的阳光和春风很是满意。他必须坚定地彻底地执行集体农庄制,因此,他需要“集体农庄制有饱饭吃”的谣言。

司马越笑了,谣言?准确地说这可不是谣言,集体农庄制真的能够让社员吃饱饭。他微笑着对祖逖道:“可已经准备好了?”

祖逖眼中杀气四溢:“是。”殿下要借着无数百姓向往集体农庄的机会在平原等地强行推广集体农庄,任何不愿意推行的豪门大阀都将被灭门,而这个消息将会通过各个渠道传到青州和徐州的豪门大阀的耳中,青州和徐州的豪门大阀认识到若是不执行集体农庄制就会被杀之后只能老实执行集体农庄制了。祖逖微笑,当然,还会有一些讨价还价,但是只要集体农庄制度可以贯彻下去,殿下愿意付出代价。

司马越叮嘱道:“做好准备,但是不要心急,要加大谣言,让无数的佃农外逃,等到豪门大阀意识到要么就是没了佃农种地,要么就是集体农庄,这果实就成熟了,自然会落到了我们的手里。”祖逖用力点头,钦佩地看着司马越,这个计策本身毫无优点,随便找个人都能想出来,但是司马越在执行集体农庄制火烧眉毛之下依然没有对豪门大阀赶尽杀绝,这份心思很是具有人性,是个值得跟随的明主。

祖逖想了想,又问道:“冀州各地投靠我清河的百姓甚多,只怕粮草不济。”原本就是缺乏粮食而停战种地,又拉拢了更多的人口,会不会出现大规模的饥荒?

司马越摇头:“士稚心地太过善良。这清河又怎么会没有吃的呢?已经是春天了,地里野菜越来越多,给新来的百姓每天一碗野菜粥还是勉强可以做到的,若是野菜粥也不够,那就吃树皮,观音土,若是依然不够,那就去出兵去冀州其余城池抢粮食,总能熬下去的。”司马越微笑着,集体农庄能够吃饱饭不是谣言,因为等秋收后有了粮食,他可以让所有集体农庄的人有饱饭吃,只要两三年的良性发展,他就可以粮满仓,任多少百姓投靠清河都不怕。集体农庄能够吃饱饭又是一个谎言,他自己都没有粮食,怎么让新来的人吃饱饭?但是他可以用刀子维持住这个谎言,集体农庄制许进不许出,敢不满的就杀了,天下人就不会知道集体农庄内的真相了。

司马越并不觉得自己卑鄙无耻,胡问静得到了人口难道不会同样用刀子镇压和逼迫社员?争夺天下的过程中谁不是一身黑,只是发财立品,然后开始洗白自己而已。

司马越看着今日又流入的人口的数字,只有深深的遗憾:“为什么就没有整个村子整个城池投靠本王的呢?”他还以为会有一些邻近的城池的百姓起义呢,却是他想多了。

……

冀州信都。

醇酒的香气从大堂内透了出来,端菜的仆役之中有个别好酒之人忍不住悄悄地深呼吸,如此好酒可不是经常能够闻到的。

一个衣衫华丽的老者举起了酒杯,恭敬地道:“殷大师能够入驻我信都,信都百姓欢呼雀跃,万人空巷。此酒为殷大师接风,饮胜!”

大堂内数百豪门大阀子弟一齐举起了酒杯:“饮胜!”宽大的袖子遮掩住了酒杯,又拖到了地上。

殷浩微笑着饮酒,他到达信都的时候有无数百姓出城十里欢迎,听说信都的历史上没有第二个人有此盛况,但殷浩并不因此觉得信都百姓如何的热情和对他充满了经验与爱。殷浩不论去哪个城池都会遇到类似的场面,他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这欢迎有什么令他感动的地方。他淡淡地道:“听闻冀州有好些百姓仰慕胡问静而投之,可是真有其事?”

一个豪门大阀中人道:“冀州各处确实有一些百姓不辨忠奸,利益熏心,被胡问静的奸细的花言巧语所蛊惑,我等甚为惋惜。”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懒得管,一群穷苦百姓想要离开哪有这么容易的,随便派一些衙役就拦住了。

殷浩叹气:“若是胡问静的诡计如此容易破解,胡问静也不会成为大缙第一女贼子了。”一群豪门大阀中人纷纷点头,“大缙第一女贼子”实在是形容得太对了。

殷浩认真地道:“胡问静想要抢夺人口,我等万万不能如她的愿了。”

一群豪门大阀中人重重地点头:“大师所言甚是。”

宴席直到深夜才散去,眼看殷浩的背影消失不见,立刻就有豪门大阀中人询问亲友道:“殷大师说胡问静要抢夺人口是何意?”

这么多百姓因为“集体农庄能够吃饱饭”的谣言而背井离乡,冀州的豪门大阀的人又不是个个都是白痴,自然有人立刻就意识到这是胡问静想要抢夺人口,对此豪门大阀很是无所谓。计划和危机都存在长期和短期的角度,更多的人□□发出来的钱粮、兵源都是长期的,地里产粮不够却是火烧眉毛的危机,胡问静和司马越两个白痴抢夺人口简直是shǎ • bī再世,豪门大阀只要控制住了优秀的佃农不准他们离开,将那些小贩和打工仔等等不种地的平民或者流民尽数驱赶到胡问静的地盘上,大量的流民足够让胡问静和司马越两个白痴的地盘出现大规模的饥荒,搞不好不战自溃了。冀州的豪门大阀对此开宴会庆祝都来不及,为什么要阻止?

被询问的亲友也是不解,但是有人询问的时候万万不能说不知道,又想到天下第一大才殷浩殷大师的言语绝对不会错,亲友从结果倒推,立刻找到了非常合适的理由。

亲友的目光深远,宛如透过历史的长河看见了未来,道:“胡问静的目标有三个。”

一群豪门大阀中人不知不觉围了过来,三个?他们一个都想不出来。

那亲友被众人簇拥,前所有为的感觉到了满足,大声地道:“第一,择流民精锐成军,攻城略地。成则得其城池和钱粮,败则死伤的不过是一些外地流民,与她无碍。此乃以战养战之法,贼寇多有行此法者。”一群豪门大阀中人点头,有那么一丝丝可能,毕竟胡问静也就是个大贼寇。

那亲友继续道:“第二,以收拢流民占据道德高点,诬陷我等的品行。我等德行受辱,而胡问静德行上升,此消彼长,对我等大为不利。”一群豪门大阀的人重重地点头,人可以没有肉吃,但是不能没有品德,人可以死,但是不能没有节操。胡问静一定会借着流民的移动而造谣“微子去殷,韩信归汉”,若不是冀州豪门大阀治下民不聊生,百姓怎么会逃难去其他地方。想想被其他州郡的人写信询问何以对百姓刻薄到百姓要逃难去臭名远扬的胡问静的地盘,一群冀州豪门大阀中人就觉得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有人厉声道:“幸好被殷大师识破,不然我等只怕至死都不知道中了胡问静的毒计。”

其余人重重点头,然后期盼地看着那亲友,第三个是什么?

那亲友额头见汗,他随口说的三个,其实压根没数!他负手而立,目光从一个个豪门大阀中的人脸上掠过,深深地叹息,疯狂地拖延时间。

“第三点就是……”

马蛋啊!第三点是什么!

那亲友在无数渴望的目光之中丝毫没有如饮醇酒的得意,只觉站在了悬崖边,此刻若是说没有第三肯定会被其余人打死。他再一次深情地看身边的豪门大阀中人,一张张熟悉的脸上带着对知识的渴望以及不耐烦。

那亲友厉声道:“第三就是……”脑海中灵光一闪,道:“那就是分化离间我等!”

一群门阀中人皱眉,离间计?怎么个离间法?

那亲友心中已经想好了主意,额头汗水没了,脚也不抖了,腰杆也挺直了,傲然道:“百姓逃离冀州,我等的佃农和仆役之中定然也会有人鬼迷心窍被妖言迷惑而投靠胡问静,届时甲门阀只跑了十个佃农仆役,乙门阀跑了一百个佃农仆役,有人造谣甲门阀德高望重,乙门阀德行有愧,甲乙两家能够没有嫌隙?”一群门阀子弟微微点头,看左右同伴的眼神立刻带了一丝警惕,这种谣言不需要胡问静造谣,只怕那跑了十个佃农仆役的甲门阀自己就会放出风声,以此壮大门阀德望。

那亲友继续道:“这只是同城之内的挑拨离间,若是将此扩到了一城一郡一州呢?甲地只跑了一百个人,乙地跑了一千个人,甲地门阀和官员德行好,乙地门阀和官员毫无德行,又如何?”

一群豪门大阀中人用力点头,胡问静太卑鄙了!

有人急忙道:“诸位,我等一定要想办法阻止百姓逃离冀州。”一群人用力点头。

夜深人静,宾客尽散,主人家的子弟个个聚集在门阀阀主的面前,好些人对那亲友的三个解释不是很信服。那三个理由个个似是而非,殷大师究竟为什么要重视人口流失?

门阀阀主冷笑道:“老夫又不是殷大师肚子里的蛔虫,老夫也不知道。”

一群子弟失望极了,殷大师真是高深莫测啊。

那门阀阀主冷冷地道:“不过,若是老夫与殷大师易地而处,老夫也会说出相同的言语。”

众人一怔。

那门阀阀主淡淡地道:“人口流失,定然是权贵失德,可有错?”众人沉默,史书上孔孟的书上都是这么写的,只有权贵失德,百姓才会离开,以此套用在如今的现实之上几乎毫无辩驳余地。

那门阀阀主道:“吾初到地方,立刻抓住了人口流失,权贵失德的大事,鼓励权贵树立品德,挽回人口流失,是不是可以彰显我的品德高尚,关心百姓?”一群子弟愕然,然后又点头,虽然手段有些卑鄙,但是很是有效。

有人想要为名满天下的第一才子殷浩辩驳,殷大师断断不会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

但那门阀阀主继续道:“若是只是如此,老夫都要觉得自己善良无比了。”他冷笑道:“若老夫是殷浩,到了某地之后不知道谁对我恭敬,谁心中存了不屑之意,用什么办法分辨敌我?”他鄙夷地看着一群子弟,这群人真是幼稚啊。他提高了嗓门厉声道:“当然是看哪些人对老夫的命令言听计从,不论老夫的言语如何的荒谬,老老实实地照着老夫的言语做的忠于老夫的人,反之,就是老夫的敌人。”

一群子弟倒吸一口凉气,却觉得这才是殷浩大师的目的,能够在第一日就通过一件小事情分清敌我的手段也就只有殷浩大师才会使得出来。

那门阀阀主厉声道:“现在明白了吧?我们完全不要管殷大师为什么要如此说,我们只管用尽一切办法留住人口。”

一群子弟用力点头,一转身就去找友人吹牛看破了殷大师的计谋,天亮之前信都各个门阀尽数知道了。

有门阀中人满脸通红,差点上了大当,不知不觉与殷大师成仇。

有门阀中人摇头:“成仇是不至于的,但是定然会被殷大师排斥。”

有门阀中人怒目仆役:“还愣着干嘛?快去拦住逃难的人啊!”

消息不断扩散,很快整个冀州都知道了殷大师的“试金石”,各地飞快跟进,坚决不能让人口外流。

冀州某个县城通往临县的道路上横七竖八地堆着一堆树木,几十个仆役拿着刀剑,厉色呵斥着:“此路是我堵,此树是我伐,要想从此过,留下你脑袋!”

另一条通往临县的道路之上,一群仆役拿着棍棒乱打:“叫你敢逃难!叫你敢逃难!再被老子看见就打死了你!”

某个县城的一个里坊之前,一群仆役堵住了里坊的出口,厉声道:“所有人不准出里坊!谁不听话就打死了谁!”一群百姓叫苦不迭,要工作要买菜,怎么可能不离开里坊?

仆役自有办法:“每家每户按照户籍过来领身份牌,三口之家以上,每日允许一个人外出,三口之家以下必须将所有钱抵押在我处,每日才能有一人出里坊。什么?你只有一个人,也没有钱财?穷逼单身狗必须有十个街坊联合作保才能出里坊,若是逃跑就杀保人!还有,所有出里坊的人必须搜身!身上带的钱财不能超过三文钱,带的粮食不能超过一段饭。”

某个城池的街道之上,有数十个仆役在街上拦住行人,厉声道:“临检!拿出你的身份牌!没有身份牌的人一律打断了腿!”然后就有人严格的检查身份牌,顺便搜查全身,但有超过三文钱和一顿饭的粮食的立刻暴打。

有百姓苦苦哀求:“这真的是我一顿饭的口粮,我从小就胃口大,一顿饭要吃五个野菜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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