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之内,带头大哥愤怒的看着一群手下,这辈子没有这么愤怒过。
“阿翔,你不是说所有的钱财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吗?为什么没有找到一个铜板?”他恶狠狠的盯着阿翔,阿翔低头不语。
“阿爽,你不是说只要鼻子闻一闻就能知道哪里藏了银钱吗?钱呢,在哪里?”带头大哥怒视阿爽,阿爽惭愧的低头。
“阿昭,你不是说你对女人的心思最了解了吗?你说,胡问静把银钱藏在了哪里?”带头大哥直视阿昭,阿昭满脸通红。
七个有丰富盗窃经验的人将胡问静的家翻了个底朝天,房梁上,床脚下,瓦罐中,水缸里,小树边,几乎挖地三尺了,愣是没有找到胡问静的钱财。
“我们敢保证,胡家绝对没有银钱。”阿翔拍胸脯,一个人会失手,七个人联手绝对不会漏掉任何地方,会不会搞错了消息,胡问静其实没钱?
“不可能。”那带头大哥冷笑,韦家送了一百两银子赔罪的消息是韦家的仆役不经意之间流传出来的,绝对错不了。
几个贼人看看小小的胡家,瓦片之下都翻过了,没有就是没有。
“难道,胡问静竟然随身带着所有的银钱?”那带头大哥沉思。一群贼人摇头,带着一百两银子重不重另说,会不会太傻了?就没想过遇到个贼人或者不小心掉落了钱袋,结果全部家当一锅端吗?
“看胡问静的脚步不像是带着一百两银子。”阿昭说道。带头大哥和其余人缓缓的点头,看人身上有多少银钱是他们吃饭的本领,左看右看胡问静都不像身负重物的模样。看她走路多轻巧啊,要是带了一百两银子肯定会像蜗牛一样,而且一百两银子的体积可不小,胡问静姐妹二人的怀里可藏不了一百两银子,至于小问竹挂在身上的钱袋里面绝对只有铜钱,不会超过五十文。
“再找一遍!若是还找不到……”带头大哥的眼睛中闪过一道厉芒,“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一群手下脸色大变:“老大,难道你要……”
……
胡问静带着小问竹在街上的商铺中四处扫荡,东西买了一样又一样,小问竹起先还闭着眼睛用力摇头,拒绝这个拒绝那个,后来被糖衣炮弹打倒,小手抓着一大把吃的玩的,笑得眼睛眯成了缝。
胡问静松了口气,好像成功了。
“回家喽。”她抱着小问竹笑着,小问竹用力点头,转头看着某个方向,用力的挣扎着从胡问静的怀里下来,跑到了街边。
那里,几只小狗欢快的围着一个破灯笼跑来跑去,只是它们似乎才断奶不久,走路有些摇晃,时不时就在地上滚成了一团。
小问竹蹲在地上,睁大眼睛看着这些柔软的,眼睛黑黑的,四肢短短小小萌萌的小狗。“姐姐,快看那只狗狗跌倒了!”她向胡问静挥手,眼睛睁得又大又圆。
胡问静看看四周,这几只小奶狗应该是某个店铺的。
“店家,这几条狗怎么卖?”胡问静问道,一直觉得小问竹没什么玩具,还想买个兔子什么的给小问竹玩,现在买几只小狗也不错。那店家笑了,这种小奶狗又不值钱,随意的报了个数字。
“带走,这以后就是我家的了。”胡问静干脆的掏钱,又向店家拿了一个篮子,垫了些稻草碎布,将几只小奶狗抱到了里面,小奶狗们嗅着篮子,有些陌生,不一会就在篮子里乖乖的趴着。
小问竹蹲在篮子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小奶狗们,想去摸一下,又有些怕。胡问静买了些肉,教着小问竹喂狗:“问竹以后要好好的照顾它们哦,看家护院就靠它们了。咦!”
胡问静一怔,仰天大笑:“我怎么会忘记了倚天屠龙,怎么会忘记朱九真!哈哈哈哈哈!”
马市的一角有个卖狗的铺子。
“店家,有什么恶狗?越凶越好!藏獒?德牧?比特犬?实在没有金毛我也忍了。”胡问静两眼放光,家有恶狗,生人勿进,安全系数分分钟爆表。
“要是有十只藏獒我就可以招摇过市,谁都不怕,要是有二十只比特犬我就可以称霸谯县!”胡问静叉腰大笑,虽然不懂怎么培训军犬,但是想象力总是有的,回头买上几百斤猪肉,绑在稻草人的脖子上让恶犬们攻击,天长日久,这些恶犬就学会了一招封喉,看谁还敢靠近她半步。
店家尴尬的看了胡问静半天,小心翼翼的问道:“客官说的藏獒什么可是狗名?小店从来没有听说过。”胡问静无所谓,没藏獒也不要紧,其他恶犬多来点也一样。
店家更尴尬了,小心的指着犬舍:“小店只有这些狗。”
胡问静转头望去,只见十来只浑身棕黄,似狼非狼,眼神坚定的恶犬对着她乱吠。她点头赞道:“好一群凶狠无比的恶狗……狗屎啊!你丫一个卖狗的,就只有这么一种狗?你不倒闭谁倒闭!”
这些浑身棕黄,似狼非狼的恶狗有个典雅的名字“中华田园犬”,简称土狗。
店家一脸的绝望:“其实,我是准备转行的。”谯县买狗的人真不多,谁家要狗,找个养狗的人家讨要一只小狗就是了,何必去买?
胡问静看着战斗力渣的都不好意思提的土狗,认真的问:“有狼吗?豹子呢?”
店家小心的看着胡问静,小心的问:“死的要不要?”
胡问静看着一群眼睛黑乎乎萌萌的小土狗,深呼吸,要反过来想,这还不是最差的结果,土狗怎么也比吉娃娃和哈士奇战斗力强。
“我要五百条土狗,什么时候能搞到?”胡问静问道,质量不够数量补,量变引起质变,五百只土狗战斗再怎么渣,一狗一口救活了也只剩下白骨了。
店家欢喜的道:“没问题,三个月就行。”随便去乡下转一圈立马就有几百条狗了。
胡问静死死的盯着店家,三个月?三个月后胡某的尸体都凉了!
店家看着胡问静诡异的眼神,很是理解和得意:“没想到这么快?我做事一向勤快。”
“每十天给我送一次货,有多少送多少。”胡问静深呼吸,找一些打手势在必行,回头问问王梓晴仆役的工钱是多少,要是一个月请不起,请钟点工行不行。
……
远处的巷子里有诡异的口哨声响起,带头大哥立刻带着人出了胡家的屋子,装着懒洋洋的四处晃悠。
“是一些给胡问静送货的。”阿鬼低声对带头大哥道。带头大哥缓缓点头,心里又是烦躁又是愤怒。胡问静的家中竟然真的没有一文钱!
胡家门外不断的有各个店铺的伙计送货上门,门口很快挤满了人。
带头大哥等人又等了许久,终于远远的看到了胡问静的身影。
“阿昭,你上。”带头大哥低声道。阿昭缓缓点头,手心里捏着一把汗,虽然业务不熟悉,但是事到临头非上不可。
阿昭重重的跺脚,缓缓的迎面走向胡问静,其余贼人紧张的盯着他,胡问静越走越近,二十步,十步,五步,眼看就要和阿昭相遇。
阿昭眼中精光四射,猛然踏出最后一步,肩膀轻轻的撞向胡问静。胡问静一闪,刹那间躲开了阿昭的肩膀。
阿昭眼中精光四射,嘴角泛起了不屑的冷笑,胡问静反应很快,可是又怎么样?躲得过第一招,还能躲得过第二招吗?他瞬间高高的举起双手,脸上浮起惊愕惊讶惊慌,尖声惨叫:“哎呀!”扑倒在地,抱着肚子打滚,用最凄厉最痛苦最真诚的声音大声的惨呼:“胡神医,你为何撞我?”
四周立刻蹦出了几个贼人围住了胡问静,有人责怪着:“胡神医,你怎么可以撞人呢?”有人劝着:“这位兄弟,胡神医也不是故意撞你,她只是不小心,你不要生气。”有人大声的叫着:“快来看啊,胡神医撞死人了。”
胡问静秒懂,碰瓷!
带头大哥和一群手下眼神中掠过一丝得意之色,就是碰瓷!
以为他们要埋伏在胡问静的家里杀了胡问静?开玩笑。shā • rén和盗窃是两回事!他们无视王家的存在,偷光了王家的恩人胡问静的钱财,王家一定会大怒,太不给王家面子了,然后也就骂几声了,难道因为胡问静被人偷了一百两银子就跑遍全世界抓贼?天下没这个道理。但要是他们杀了王家的恩人胡问静,王家就没有了丝毫的退路,说什么都要为胡问静报仇,发动官府,发动悬赏,不杀了他们几个小贼,怎么向天下人展示王家的恩义?
带头大哥和一群手下脑子有病才杀了胡问静呢。出来混只是求财,何必搞出人命,更被人追杀呢?
“哎呀呀,我竟然被碰瓷了!”胡问静欢快的笑,一眼就从人群中找出了碰瓷的同伙。
周围的街坊邻居路人甲以及送货的伙计惊愕的看着这里,几乎立刻就认出了那些人是谁。
“这回胡神医完了。”有人幸灾乐祸。这些地痞流氓最难缠了,凡是被他们盯上的就没有一个善了的。
“这些家伙不是靠盗窃和收保(护)费吗,怎么改行了。”有人惊讶的道。
“看热闹,看热闹。”有人笑着,胡问静肯定要破财,就是不知道会被榨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