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府与国舅府隔了两条街,巧慧一路小跑的去,坐着马车回。苏樱没料到来的这么快,刚摆上饭,正准备吃呢。
看到禄夫人,急忙让丫头去添碗筷。
禄夫人自然知道描花样子,是借口,但也不是让她来吃饭的。
上午的时候,她专门问了她阿玛佟国维,要不要向四福晋道谢。佟国维说不用,这事就算过了。常来常往的,说不定哪天,她就求到咱家头上了。
禄夫人暗自思忖,这次她阿玛猜错了。对方这么快找她,肯定是向她表功。那自己就要有所表示。
临出府的时候,特意把一副金镶玉的镯子,放在了袖袋里,准备待她提这件事,就立马拿出来。金是寻常物件,关键是玉镯子,用的是上好的绿松石,是她当年的嫁妆中最值钱的一件。
两个人各怀心事,饭吃的很快。
待撤了碗碟,漱了口,摆上茶。苏樱让屋子里的丫头退下后,低声说:“今日,请舅母过来,是甥女有所求。”
禄夫人暗自摸了一下袖袋,亲切地笑道:“是办事,还是我有什么,福晋没有的?福晋请尽管说。”
苏樱颦了颦眉,十分忧愁的样子,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我阿玛跟着万岁爷出征,去的地方太远,结果粮草没跟上,饿死了好多人。”
禄夫人急忙接话:“梦都是相反的,坏事就是好事。”
苏樱轻摇了一下头,然后望向禄夫人,“梦里的情景太真实了,我阿玛一天才吃一个馒头,让人心疼的很。我琢磨了一个上午,觉得这事,只有舅老爷能在万岁爷面前说上话。”
禄夫人觉得有些荒唐,一个梦而已,不但要扯上她阿玛这个中堂大人,还要去向万岁爷说。但碍于对方曾有恩于她。只得应话道:“福晋想让怎么说呢?”
苏樱咬了咬嘴唇说:“提醒万岁爷,粮草是重中之重,不能依靠一条线运粮,至少要两条线,从不同的地方运,让不同的人统筹规划。”
禄夫人点头应下后,又说:“福晋放心,我定会把话带到,就是不知万岁爷是否会听阿玛的话。”
苏樱肯定地说:“会听的。”缓了一口气,又神神秘秘地说:“这事不要告诉别人,和三舅舅也不要说。”
禄夫人“嗯”了一声后,问:“福晋还有别的事吗?若是没有,我现在就回去,估计这会儿,阿玛刚用过午饭,还没入宫。”
禄夫人犹豫了一路,回到府里,还是把苏樱的话,告诉了佟国维。
“不要按你理解的意思说,说她的原话。”
禄夫人又说了一遍后,佟国维问:“她说要从不同的地方运吗?还认准了,我会向万岁爷禀报?”
禄夫人点头。
“她还说,只让告诉您一个人。”
佟国维沉吟了片刻,道:“我知道了。从现在起,你把这件事忘掉。”
禄夫人以为是她阿玛不想理会这事,急忙说:“一个梦而已,阿玛若是觉得不妥,那就当不知。过几天,儿媳同她道歉,说没告诉您。兴许,过几天,她自己也觉得荒唐。”
佟国维长叹了一口气,“这么明显的暗示,你还真当是梦。她一个后宅年轻妇人,即使梦到没吃的。也不懂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怎么去解决。”
“阿,阿玛的意思是说,这是条有用的消息?”
“天大的消息。”佟国维笑道:“现在你有体会了吧?朝中的大事,妇人们不露声色就办妥了,而且不会给外人留把柄。”
禄夫人本以为这次的事,算是还苏樱上次的人情,不料对方又送给了她一个人情。
她急忙问:“她会向我们索要好处吗?”
佟国维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得意地说:“或许某一天,我们家会有他们最想要的东西。”
整个下午,苏樱抄着书,心思却仍在军粮上。
她特意说走两条线运粮,是想让佟国维误会,这不是一个梦,而是四阿哥胤禛让私下里透露给他的消息。
阿哥们众多,尤其是大阿哥,才华横溢,有军功在身,又有整个叶赫那拉氏的支持,在朝中的威望与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