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慧想到主子爷可能是问主子的事,她打定了主意,就是打死她,她也不说。
心情沉重,又忐忑不安的进了书房。见到胤禛拜了礼后,勾着头不说话。
像是做了错事,自觉提前伏罪的样子。
“听苏总管说,你和顺天府的马通判来往频繁?”
胤禛问。
府规有一条是,家奴们不准跟府内外的人私相授受。轻则打手心,重则杖责。
巧慧一听这问话,先是松了口气,接着就觉得臀部火辣辣的疼。
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急声否认:“没有没有。”
话出了口,觉得这样推托不干净,又慌忙说:“他就是去买了几次布。开门做生意,迎的是八方客。谁愿意花钱买,奴婢就跟谁说话。”
“没有吗?”胤禛拿起桌几上发黄的竹浆纸,看着巧慧说:“我还以为你要嫁人,准备让苏总管明日给你解契。”
啊?解契?
巧慧猛地抬头。
机会就在眼前,万不能放过。
她壮了壮胆子,语速极快地说:“主子爷,奴婢能重新回答您方才的问题吗?久不见主子爷,一激动说错了话。”
胤禛把契书又放回桌几上,看着门口说:“你今年十八了吧?该成亲了。十一月初六是个好日子,六六顺,诸事皆宜。就在那天成亲吧。再晚,天该冷了。”
她还没答应马焙安要嫁给他呢。
急声接话:“主子爷……”
胤禛打断了她的话,语音深沉道:“你不想成亲?那就算了。”
这次错过,不知何时才能脱身。巧慧连声说:“想想想,主子爷说了算,就定那日。”转话又说:“明日也行。”
“行,明日我传信给马通判,让他着人来提亲。”
“来这里?”巧慧瞪大了眼。
胤禛微微皱眉:“除了这里,你还有别的家?”
巧慧急忙否认:“没没没……”
胤禛缓声说:“让马通判给三万两银子的彩礼,你的嫁妆就由府里出。”
巧慧:“……”
小声说:“马焙安家不富裕,主子爷少要点。”提醒他,自己不是他的奴婢:“当年主子买奴婢的时候,才花了一两半银子。现在就把奴婢转手卖掉,也卖不了这么多钱。”
胤禛:“值不值是我说了算。一个管京城诉讼的六品官,三万两银子的彩礼还是拿得出来的。”
巧慧:“……”
次日上午,马焙安接到了四王爷府小厮的传信,只说四王爷找他,但没说什么事。
马焙安急忙跑去找他的老上级戴铎请教。
戴铎:“议亲……”
没等他的话说完,马焙安一蹦三尺高,转身要走:“哇,太好了,小的去了啊。”
戴铎冲着他的背影,快声说:“你要说不娶,免得他讹你彩礼。”
马焙安扭回头,笑嘻嘻道:“彩礼就彩礼呗,要个三万五万也拿得出,一个姐家一万嘛。”
“这事要多谢戴大人,成亲时给您谢礼啊。要不是您硬压着我,让我去找那丫头,我当时还真看不上她。这时间长了,才知道那丫头的好。聪明又重情意。”
戴铎:“你找个理由说不娶,他就不会要你彩礼了,说不定还搭份嫁妆。他急着让巧慧在短时间内出嫁。”
忙得团团转的张廷璐,午后才得知胤禛回城的消息,立马带着三千两的银票登门。
“东家交待,每年给您一次分红,这是去年的。您要是需要钱,随时说,我抽钱出来还您。”
胤禛接过银票,在手里捏搓着,没什么情绪地说:“你们准备送什么礼物贺我的乔迁之喜?听说最近赚了不少,送的东西不值钱,我可给你们扔出去。”
张廷璐:“……”最近对“锦绣河山”眼红的人很多,拐弯抹角的想收“保护费”,这其中包括大阿哥。还好在戴铎的指点下,大都把他们回绝了。
这明着讨好处的,四王爷是头一个,而且还理直气壮。脸晒黑了,心也跟着变得漆黑。初见时,看他满脸苍桑,一身风霜。本来还有点同情。
此时,对他的那一丁点同情心,瞬间消散了个无影无踪。难怪东家避他如蛇蝎。这种人,搁谁谁都烦。
张廷璐笑呵呵道:“四爷,您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