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抱在一起太久了,蕴酒额头微微出了汗,他慢慢直起腰,说道:“有点热。”
白佐尧应了一声,把空调打开了。
过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慢慢降下来,他们只是静静地靠坐在一起,没有过多亲密的举动,却感到从未有过的温馨。
白佐尧歪着脑袋,仔细打量蕴酒,看了又看。
蕴酒的耳根子开始泛红了,不甘示弱地回视对方,“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白佐尧微笑:“你好看。”
“别胡说八道!”蕴酒甩开了他的手。
白佐尧还是笑着的,他摸摸蕴酒的头发,然后是耳朵,轻轻道:“彦彦,我想了解你。”
蕴酒微怔:“不是挺了解的嘛...”
白佐尧道:“不仅仅是你这个人,还有你的家庭。”
蕴酒脸色瞬变,身子也变得僵硬,“我家里没什么好说的。”
蕴酒不喜欢提及这方面,白佐尧心知肚明,越是逃避,白佐尧越是心疼,他想听蕴酒亲口说出来,而不是背地里调查。
蕴酒怕他继续追问,急忙转移话题:“白医生,你呢?你的家庭,从来没听你提过。”
白佐尧说:“你想知道什么?”
蕴酒:“什么都行。”
白佐尧启唇微笑,缓缓道:“我姓白,父母健在,家里排行老二,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还在努力中,哥哥叫白佐智,是名缉毒警察,我叫白佐尧,是名医生,现在就业于北京市冬翔医院外科系。”
蕴酒眨眨眼,呆呆地问:“还有呢?”
白佐尧想了想,继续说:“北京两套房,两台车,一只猫。”
“年薪?”
“......宝贝,我们是在相亲吗?”
蕴酒哼了一声,抬起下巴说:“问问怎么啦!我都知道,你是外科医生,红包肯定少不了.....”
“你知道什么啊?”白佐尧哭笑不得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我是那种人吗?”
蕴酒扯了扯嘴角:“不然呢?你是哪种人,道貌岸然。”
白佐尧掰过他的肩膀,问道:“从最开始你就说我是道貌岸然,第一印象有那么差吗?好歹我救过你。”
蕴酒当即瞪大眼睛数落:“当然差!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笑起来就不像好人,尤其是喜欢动手动脚的.....斯文败类!”
白佐尧凑近一些,把人搂在怀里,问:“现在呢?”
蕴酒咬牙切齿说:“败坏祖国花朵的衣冠禽兽!”
“花朵?”白佐尧哈哈笑出声,“宝贝,你最多算是祖国的稻草。”
“稻草也比你这个狗尾巴草强,放开我,热死了!”蕴酒挣开他的怀抱,往窗边靠去。
白佐尧最后认输:“好吧,我是斯文败类。”
蕴酒倒是不自在了,咬了咬嘴唇,低声说:“我开玩笑的...”
白佐尧笑着应道:“嗯,我知道。”
蕴酒缓慢的眨眨眼,又说:“白医生,你刚刚说你哥哥是警察,你是医生,那你父母.....”
蕴玉龙曾经提过几次白二爷,有钱有势还有一大笔家产,可两个儿子好像没一个能继承家业的。
白佐尧笑起来,道:“我父亲已经放弃了。”
白二爷是恨铁不成钢,总跟人抱怨说奋斗了一辈子,到头来生的儿子没一个有孝心,大儿子偷偷报警校,成为了缉毒警察,二儿子考上了医学院,做了医生,心心念念想盼个三儿子,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后还求菩萨,哪怕再生个女强人也行,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白妈妈可不愿意再奋斗了。
年龄越大看的越开了,白二爷现在不祈求别的,只希望两个儿子能够平平安安的,至于白家的大笔财产,他也想通了,大不了捐给慈善基金,反正两个儿子各有本事,都不愁吃喝。
总结下来,就是白二爷放弃了。
白佐尧先送蕴酒回蕴家,看着人进别墅,开了卧室的灯,盯着那深色的窗帘看许久,直到蕴酒发微信报平安他才启动车子离开。
他又找个没人的地方开始抽烟,现在的蕴家等于是狼窝,没有人知道他把蕴酒送回去是什么心情,就好像被人硬生生扒开了心脏,用烙铁烫伤的那种疼。
白佐尧把车停在桥边,站在这里往下看,刚好把蕴家的别墅尽收眼底,气派浮华,却也象征着牢笼。
他摸出手机,打通了陆染的电话。
“阿染,事情怎么样了......对,霍家那边怎么说......不想再等了......他在蕴家多待一分钟我都受不了......别笑话我,你也会有今天的...”
微风徐徐,白佐尧站在桥边默默地抽着烟,目光一直锁定蕴家别墅,直到掐灭第十个烟头他才转身离开。
*
静默狭长的走廊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连上两级台阶,从光影里走出来,随着浮动的画面不断拉近,后面跟着抱着输液袋的护士,旁边还有一脸焦急端着饭盒的病人家属。
白佐尧在门口停了下来,摘了口罩,对家属说:“没事了,别担心。”
家属感恩戴德:“谢谢,谢谢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