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上官棠的审讯方式是以势压人，用强大的气场来威逼柴国富，显得比较爆裂的话，萧琅的这种方式则更加平和，他选择用那些让人看了就会产生触动的照片，试图去瓦解柴国富的内心，让他因为愧疚而吐露实情。
这两种方式不能说那个更好，而是得分情况，上官棠的这种方式，对于那些性格比较胆小懦弱、意志不坚定的罪犯很好用，往往吓一下对方就就范了。而萧琅的这种方式则是对那些良心未泯，还有一丝良知，属于激情犯罪的罪犯会有挺好的效果。
可惜啊，他们俩这次面对的罪犯，是一个常年与尸体为伴，有着几十年潜逃、匿藏经验，shā • rén如同杀鸡一般自然的资深老罪犯！就以柴国富而言，他的胆子就不用说了，换个胆子小的，根本不敢接触尸体，更别说每天和尸体为伴了。要是意志不坚定的话，也不可能为了炼尸的本事，不惜偷盗尸体偷偷进行试验，最终被通缉了。至于良知和良心，如果他有这种珍贵的东西，福利院里那些案子也就不会有了。
果然，萧琅的这一套对于柴国富一点用都没有！
柴国富甚至一张一张翻看着照片，嘴里还嘀咕着，说拍照人员的水平不行，拍不出美感来！
听到他的嘀咕的钱家兄弟差点没忍住直接揍他，要不是萧琅即使制止，估计柴国富就不用审讯了，直接送火葬场就行了。
看完所有照片，柴国富一张一张地将照片给整理齐，整整齐齐地放在面前，头也不抬地说：“我知道你们想要给他们报仇，我现在就坐在这里，你们可以直接杀了我！没必要问我那些问题，我全都认了。”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而这寂静之下，是涌动的怒火，不光是脾气比较暴躁的钱家兄弟，其他人其实都有一种直接打死柴国富的冲动！
但是！
不行！
柴国富这案子，是杭市分部的局长南宫曼都在关注着的案子，也是杭市分部和慈市分部合作的案子，这个案子必须要破，而且要破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清清楚楚！只有这样，在明确功劳的时候，才能分个高下！
所以，无论是上官棠，还是萧琅他们，都不会愿意再柴国富不说清楚案情经过之前，就草率地将案子给结了。
反到是叶子夜，其实对于这个案子的态度更简单一些，他其实就是想要找到真正的凶手，给那些遇难者一个交代。至于案子办得漂不漂亮，最后究竟是杭市分部打慈市分部的脸，还是慈市分部打杭市分部的脸，其实他并不在意。对于异管局，他的归属感还没有那么强。
可是，虽然无论是从案件调查，还是柴国富的供述来看，真正的凶手就是柴国富，按理来说，这案子也算是破了，算是给遇害者一个交代了。但是叶子夜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整个案件里，最大的问题就是动机！
柴国富为什么要杀了福利院里的那些人？
福利院是早就在的，那些人里面，除了韩石，据清明所说是特殊的之外，其他人并没有什么特殊，而柴国富这些年到隐姓埋名到处流浪，一直都没有被抓，必然是懂得韬光养晦，谨慎做人的道理。
当他因为拾荒者的身份，被心善的老院长接纳，成为了一个福利院的看门大爷的时候，他完全可以以这个身份安稳地隐藏，为什么他要冒险shā • rén？他应该知道，福利院里死了这么多人，最后肯定会惊动异管局，到时候他的身份肯定会曝光，就算他最后侥幸逃出去了，那还不是又要陷入逃亡？他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不累吗？
好吧，暂且将他shā • rén的原因看做是他在福利院地下炼尸的事情被老院长知道了，所以他不得已只能将老院长给杀了！但是先不说他是怎么把一个刚死不久的人炼制成行尸的，就说他将老院长炼制成行尸之后，为什么要操控它杀掉福利院的其他人？难道仅仅是因为担心老院长的死会暴露，所以shā • rén灭口？那这个灭口也太没必要了，本来死了一个老迈的福利院长并不是什么太令人在意的事情，毕竟老院长年纪大了，突发疾病死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他这屠了整个福利院的行为，可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必然会被调查！
更何况，他逃跑的时候，居然将那具行尸给留下了！
行尸可是他最重要的力量，没有行尸的柴国富，就是一个年迈的老头而已，随便来个年轻人估计都能打死他！所以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自己手里的王牌？
而且把行尸留在福利院里，这不是摆明了让异管局的人往控尸这个方向查吗？这基本就等于是自爆身份了啊！
所以怎么看，柴国富shā • rén这件事，都缺少一个动机！整个案子就显得很不合理。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炼尸、控尸shā • rén的，就是柴国富，他自己也承认了这一点，也就是说，凶手确实就是他！
除非是柴国富活腻歪了，想要拉一些人给他陪葬，否则的话，叶子夜实在是想不出一个理由能让柴国富杀了那些人。
“你们这些人啊，真是奇怪。当吃我不过就是拿一些已经死去的人的尸体做做实验而已，这种事情那些所谓的医学院的学生老师不是也在做嘛，结果你们就通缉我，说我是邪门歪道，会危害社会！这一追捕，就是几十年，直接把我从中年追到了老年！现在我都承认我shā • rén了，让你们杀了我，你们这帮家伙反而不动手了！你们到底是怎么个办事原则？破坏尸体难道比shā • rén罪重？老实和你们说吧，我在shā • rén的时候，他们求过我，那模样，真是可怜，可惜啊，那只会让我兴奋，而不是心软。”柴国富扫了一圈会议室里的人，突然轻蔑地说道。
他的话像是一枚掉入汽油桶的火星，直接将本就处于爆发边缘的钱家兄弟给激怒了！
两兄弟突然双目赤红，鼻腔前喷射出如同蒸汽一般的白色气体，身上的肌肉更是如同充气一般，迅速鼓胀起来，在短短几秒内，本就人高马大的两兄弟直接又大了一个size！
肌肉虬然的两兄弟如同两头被激怒的斗牛，下一刻就能将面前这个枯瘦的老头给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