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许逐月发现自己是睡在客厅地板上的,电力已经恢复了。
客厅的灯和卧室的灯都亮着,外面的日光也刺啦啦地照射进来,她难受地拧了拧眉,片刻的忙音后,耳边逐渐响起模糊的女声,她晃了两下头,转向声源处。
刚准备接收讯息,脑袋里闪过一丝不可控的剧痛,似乎被敲击过一般,让她暂时无法正常思考,昨晚对她的冲击性太大了。
她慢慢地让自己找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来,伸手拿起桌上剩一半的矿泉水就往嘴里灌。
冷泉漫过她的齿面,刺激的冷冽感,逼得她清醒了不少。
她爬到电视机前坐下,屏幕里的新闻记者正在解说着关于昨晚那场暴风雪,程度的强烈以及损失惨重。
有事故现场的画面,还有各地遭遇暴风雪后的补救等等。
“人呢,怎么不说人...昨晚出事的男人呢...”
许逐月硬是把两个小时的早间新闻看了下来,没遗漏一处,还是没有看到记者提到关于昨晚遇害的那个男人。
一道铃声咻然响起,把她拉出沉浸的情绪内。
许逐月稳住情绪,“”
“你还好么?”
“......柳荔啊,我、没事,你们那里怎么样?”
这是她们在江柳芷事件后,江柳荔首次主动给她打的电话。
江柳荔的声音听上去也不像平常一样有活力,似乎和她一样经历什么重大的冲击。
“我们家也挺好的,学校发了通知下午就要复学,我怕你没看到,特意打个电话提醒你。”
许逐月嗯了一声,“谢谢,我知道了。”
“那个、月月...”
“嗯?还有事吗?”
“就是...就是...想问问,你和顾青...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逐月沉默了下,再次听到熟人提起顾朝青,她突然间有种冲动,想把一切事情都和盘托出,不单是因为江柳荔是她来这里后交的第一个知心朋友,更者是顾朝青现在生死不明,她心里的罪恶感让她快窒息。
真的、真的、好想有人和她来说说话,她一辈子没害过人,顾朝青还有家人、有爱他的父母哥哥,有爱他的粉丝队友,他怎么能孤零零地死在那个高速公路上。
为她这样没亲人没爱人的人死,根本没必要。
但许逐月没自信在学校面对面和江柳荔说出全部,就着一段电话线和一只听筒,把他们之间的事情,简单描述了一下。
“......”江柳荔又喊了一声许逐月的名字,这声音里带着无比的疼惜,“为什么不早点说,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想了多少,你被我最崇拜的男人爱着,却不好好珍惜他。”
许逐月无力地撑起一个笑,“对不起...我本来以为可以赶他走的...就和他再也没有关系了。”
江柳荔心情也有些低落,和许逐月说了句学校见,许逐月把电话听筒吧嗒一声挂上,双手搭在额头发间,如果晚上再没来,她就去警署报案。
*
整整一个下午的课程,许逐月都在发呆中度过,江柳荔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上完课后,两人走在积雪消融的大道上,往停车场走去,江柳荔实在看不下去许逐月这般死气沉沉的样子,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来回摇晃。
太阳光照在许逐月脸上,都泛不起任何光彩,满脸的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