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声嗡鸣,气氛一触即发。单九一个闪身挡在了两人中央,眼疾手快地将两人给隔绝开来。单手一道剑光将顾城越的剑打歪,大厅之中瞬间鸦雀无声。
众目睽睽之下,顾城越看着将周辑挡在身后的单九,脸色几番变动,露出一种类似牙疼的表情。
“师兄,周辑的事情咱们稍后再说。”单九有些抬不起头来,羞愧得不能自已。为了周辑这个家伙,她俨然一个有了媳妇忘了娘的白眼狼。单九的内心唾弃自己,但身体却坚定地挡在周辑的面前:“稍后我必定会给师兄师姐们一个交代,你放心。”
周辑默默勾起了嘴角,站着一动未动。
喊打喊杀的各大宗门修士都安静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几年,随着天衍宗第一剑修单九化神以后,如今在这个灵界的各门各派慢慢奉天衍宗为首。不仅如此,天衍宗的声望随着单九天命神女的身份曝露水涨船高,如今一副正道魁首的做派。
既是正道魁首,自然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如今天衍宗的牌面瑶光剑尊却将前魔头周辑带回,且看模样,两人关系甚是亲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觉得单九的一举一动令人捉摸不透。
顾城越脸色十分难看。这周辑气息异于常人,沾染他气息的伤口极难愈合。用了不知多少仙丹妙药都不能让伤口愈合,此时顾城越看到周辑一张小白脸,恨不得将他给千刀万剐。但是众目睽睽之下,顾城越不能不顾单九的脸面。单九是天衍宗的牌面,她的话就是决定。
深吸一口气,顾城越只能将剑收起。天衍宗乃正道魁首,道家都以天衍宗为标杆。在场之人见状纷纷识趣地偃旗息鼓,不敢再指责周辑。
单九扭头瞪了一眼尾巴翘上天的小白脸,暗中警告他收敛些。
周辑如今心情好,勉强听话地收敛起轻浮的做派。
天柱峰的大厅,十大宗门的主事人都来了。玉虚宫一夜之间被灭门,这件事在整个灵界都不算一件小事。毕竟玉虚宫是出了名的实力强悍,门中弟子个个资质绝佳,修为高深。若非玉虚宫里招收弟子标准远超一般宗门,以至于弟子人数不占优势,玉虚宫必定是能与天衍宗一较高下的。
换言之,玉虚宫的弟子不是那么好杀的。单个拎出来能独当一面,汇集在一起更是实力强悍。到底是什么人有这等通天的本事,能在一夜之间将玉虚宫灭门。如今众人汲取一趟,不仅仅是为各大世家有出息的子弟报仇,各大门派心中难言的恐惧。能不恐惧么?这样凶悍的恶人藏在暗中,能轻而易举灭了玉虚宫,自然也能轻而易举灭掉他们的宗门。
如若不及时揪出背后之人,他们寝食难安。
“玉虚宫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有人去玉虚宫看过实情,可有什么特别的发现?”自从单九身份曝露,众人隐隐以她为首。此时单九端坐在高座之上,所有人目光自觉地看过来。
单九到没这个发现,只是心中疑惑。她才怀疑苏城燃,这边玉虚宫立即就出了事。就如周辑所说,太过巧合的事情某些时候根本就是蓄意为之。但如果是蓄意为之,苏城燃是要隐藏什么呢?
当然,这也只是单九的猜测罢了。她并非多么足智多谋,单九素来是个凭直觉行事的人。很多时候她能够化险为夷,是有一种天生辨别危机的能力。单九总觉得这个能力是一柄双刃剑,过于依赖直觉就会变得狭隘。久而久之必定会刚愎自用,故步自封。
“能具体说一下玉虚宫到底发生什么了吗?”
即便怀疑苏城燃,苏展依旧是单九的至交好友。苏展出了事,单九自然义不容辞。
此次来的人中,有不少人在玉虚宫出事的次日去过玉虚宫。去的时候玉虚宫已经满地尸体,血流成河。凶手不知所踪,就连唯一的幸存者苏展都是他们从尸体之中刨出来。自然,有人曾怀疑过苏展。毕竟所有人都死了就剩他一个活着,这般总归是令人怀疑的。
但是有那精通经脉术法之人曾探过苏展的经脉,灵力游走顺畅,丝毫没有走火入魔的迹象。体内修为纯正,并没有被魔族种下魔种的可能。
此时单九问,知情者便将当时亲眼目睹之景和盘托出。
单九闻言沉吟许久,没有丝毫头绪。她扭头看向沉浸在悲痛之中的苏展,素来干净整齐的公子哥儿此时狼狈得判若两人。头发洒落下来,沾了血,一块一块地结成团。衣裳本就是红衣,因血块凝结而显得斑斑渍渍。他垂头耷脑地盯着一处,仿佛听不见外界声音。
许久,单九换了他许久,他才恍惚地从悲痛中清醒过来。扭头对上单九担忧的眼神,眼睛立即就通红了。顾不上周辑就在旁边盯着,他站起来便扑进了单九的怀里:“阿九……”
扑得猝不及防,仿佛受伤的幼鸟冲入庇佑的巢穴,他呜呜地哭出声。
苏展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
单九冷不丁的心口一酸,当真是心疼了。她伸出胳膊环住苏展的腰,拍了拍他的后背。背后的冷气仿佛利剑一般次过来,单九此时也顾不上安抚,自顾自地抱着苏展,让他嚎啕大哭地发泄一通。
心里的苦闷哭出来,苏展整个人状态便好了许多。但是没一会儿,他忽然吐出一口血便倒在单九身上昏了过去。单九心中大惊,立即探脉象想入侵神府去查。只是她这边刚握住苏展的手腕,自己的手腕就立即被周辑掐住。
单九扭头蹙眉眼看着他。周辑脸色不好看:“我来。”
自从时间裂缝中出来,单九对周辑的忍耐力强了许多。她略一思索,便松开手,任由周辑握住苏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