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二娘没想到没有过门的媳妇,竟然也能在夫家面前说夫家人的坏话。
“家主叔父的脾气本来就好,他就算心里对你不满,也不会跟你一个小辈计较。”
“你又不是毓公,你怎么知道?”谢新语又不犯贱,别人说她做得好,她还偏要认为对方对她有意见。
“我告诉你,七郎虽然被过继了,但他永远是我弟弟。他小时候是我给他换第一块尿布,是我牵着他第一次下地。我绝不会让一个居心叵测的人做我弟媳。”
谢新语轻声在毓二娘耳边道:“少往你脸上贴金,我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未说过你们的情分。”
“二姐,你若是没事,就带人去相国寺为关洲讨一个公道!新语怕相国寺的人不认账,还将那日去采买佛饼的寺人也找来了。”这些事情的确是麻烦,但带来这些麻烦的人,又不愿意去找卖佛饼的人,反而在这里闹腾。
毓都从未和毓二娘有过姐弟亲近的时刻,但也从未闹过矛盾。今日被谢新语和毓都在她一唱一和,让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挫败感:“古话说一张被窝睡不出两种人,今日我见识了。七郎,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看事情得长远一些。今日你觉得你不需要帮手,后日等你需要另一半鼎力相助时,定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人总以为自己所拥有的,就是天生自带的。也会以为找的下一个人,会自带前任的所有属性,外加自己需要优点。毓二娘想当然认为毓都也是如此贪得无厌的男人,可毓二娘错得彻底,他从未真的了解过自己的弟弟。
“二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是个会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间的人?”毓都说话时夹杂这还毫不掩饰的厌恶。
谢新语曾听人说过,如果你真爱一个人就会了解那个人,如果你不够了解他,那就说明白你爱的是你幻想出来的人。
在内侍省也有人告诉她,毓都在毓家有亲生的兄弟姐妹,并且他的亲兄长和亲姐都不好惹,还想尽法子让关家姑娘成为毓都的妻子。
但谢新语没有担心过,因为毓都是个心智健全的成熟男人,知道真正爱他的人,不会一点都不了解他。
如果了解他,却又让他做他不愿意的事,这样的人不仅不爱他,还在想办法要将他拆骨入腹,将他吃得渣都不剩。
毓二娘明显不是爱他的人,就跟他的叔叔婶子一样,总是让他为难,并试图在他面前邀功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二姐,你在新语面前说这些话,你考虑过给我带来的麻烦吗?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了,叔叔婶子也死了,待叔叔婶子下葬后,你不用在回来了。”
毓二娘难以置信:“七郎,你是被猪油蒙了心?”
以毓都的性格,对毓七爷的子女已经是极度忍耐:“佛饼吃出问题,你们不去找相国寺,偏在家里要死要活,这副这会窝里横的样子,我真怀疑你们是不是毓家子弟。
我已经告诉相国寺,关洲吃他们的佛饼吃出了问题,他们会处理的。如果相国寺没问题,那就是未将管事的问题查出来,管事有问题责任都在于你们。”
“你竟然维护她到了这样的地步,如果佛饼没有问题你要怎么样跟相国寺的主持赔罪?”
相国寺不是律法规定的寺庙之首,只是他们主持东翕法师的地位,堪比玄奘法师,在大周朝德高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