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疯么?
边意当然知道自己不正常,但在那个鬼地方待了那么长的时间,他怎么可能还正常?
尤其当他看见了边羽这张脸,听见他的声音。
边羽一直觊觎着寇厉,这一点边意很早就知道,所以从没给过边羽靠近他们一家的机会。就算过年过节,父亲让边意带着丈夫儿子回家,边意也不会和边羽在同一张桌出现。
边羽是继母的儿子,比边意小三岁,虽算不上私生子,但当时边意的父母离婚时,边羽已经在tā • mā • de肚子里揣着了。
边意的父亲多少也是有愧的,并没有要求边意要和这个弟弟相处得多么亲厚。
可边意不同边羽来往,边羽却是想方设法地朝他们夫夫二人跟前凑。
边意还未被绑走时,边羽的所有手段都只是拙劣的表演,甚至可能还会被夫夫俩拿来当作调情的工具人,除了惨找不到第二个词形容。
但后来关希来了,他和边羽成了亲手足,他放任边羽进了家门,放任边羽在寇厉面前骚首弄姿。
其目的有二。
一是,透过边羽的表演,享受寇厉为了他不对任何人心动的爽快;二是,一边以单纯小白莲的模样示人,一边炫耀,他喜欢跟边羽在一起,就是喜欢看边羽对他虚假的笑,眼里却藏不住的嫉妒和酸意。
然而,事情如果只是这些无谓的争风吃醋便罢了。边意看着也只是会觉得这两个人极其可笑。
可偏偏,就是这样愚昧虚荣的两个人,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小树身上。
边羽介绍了一位钢琴师给关希认识,那位钢琴师在国际上都是颇有名气的天才音乐家,关希一见便将其设定为攻略目标。
为了制造机会,关希通过边羽请到了钢琴师给小树当老师。眼睛里只看得见男人的关希,根本没去深查钢琴师的底细,也更没注意过那男人盯着小树时的眼神有多不对劲。
边意捏紧了床头柜上放着的照片,闭上满是血丝的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可胸口浓烈的恨意未消减半分。
这是寇厉抱着小树的合照,照片是边意给他们父子俩拍的,就在楼下的花园里。照片里阳光很耀眼,父子俩一个笑意温柔,一个天真烂漫。拍照的自己呢?想必当时也笑得很灿烂吧?
仿佛是被照片里的阳光刺到了眼睛,边意略感疼痛地眯了眯眼,最后将照片放回原处。
“你不想小树以后只能去监狱看你,就冷静点。”寇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较于先前,此刻他的声音正常了许多。当然,听在边意耳里,一样的刺耳。
边意不知道这男人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也不在乎。他掀开被子,厌恶地瞥了一眼床,笑着回讽:“要不是因为小树,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那里跟我说话?”
寇厉沉默了。
边意又是一声嗤笑。他朝着门口的方向过来,见寇厉似在上下打量他,又道:“怎么,不说话了?我还以为你会说一句,‘阿意,你变了’呢。”
寇厉那样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变了?边意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打量、探究他的必要。
不想再费力气和这个男人说话,边意撞开寇厉的肩膀,另选了一间客房休息。
待边意离开后,寇厉走到床边,从方才边意睡过的枕头下抽出额外藏着的一块碎玻璃——和抵在边羽脖子上那片系出同源,大小相近,但更加细长尖锐。
这时管家华叔过来告知寇厉,边意在哪间客房休息,又问寇厉,被边意差点吓死的边羽用不用慰问一下,以及还在大厅里没有离开的那些人询问的各种问题,需不需要回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