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虽然顺利擒下了领头的刺客,按着魏帝以前的性子,必定当场绞杀,毫不留情,可这一次,魏帝竟亲自看押刺客,且不许其他人打探刺客一丝的消息。
如此反常之事,岂不让人侧目?!
魏镜渊找来当晚值守的羽林卫,在听到羽林卫描绘那被擒刺客的武功招式后,猛然恍悟过来。
原来,这个刺客竟是当初半夜闯进皇陵,杀了他手下鹞女的那个蒙面人。
其实皇陵那晚后,魏镜渊一直派人在查那晚闯陵的两个蒙面饶身份,却一直没有消息。
如今,得知那晚的蒙面人竟是闯进皇宫行刺父皇,魏镜渊对刺客的身份却是越发的好奇起来。
正在他托姨母骊妃帮忙进一步打探刺客消息时,魏千珩却因着此事惹怒魏帝,竟是在大年节里,被魏帝下旨关进了牢里……
顿时,宫里却是闹翻了,魏镜渊却在发现魏千珩为了刺客与魏帝闹翻后,开始怀疑,刺客或许与长歌有关,不然魏千珩不会如此拼命……
而魏帝不但因此事严处了魏千珩,更是将刺客之事一力压下,不但不让后妃皇子们过问,也不派羽林军追捕逃掉的刺客,还严旨不许外传,否则按叛逆之罪处置。
众人纵使心里再好奇,但看到皇上因此事连最偏爱的燕王都处置了,顿时人人自危,再不敢多言一句……
如此,见沈致不知道宫里发生的事,也没有长歌的消息,魏镜渊自不会再同他多什么,闲话无句就告辞离开了。
他一走,长歌身着换好的厮衣服从药库出来,面色惶然道:“沈大哥,初心与燕王只怕都出事了,你快进宫帮我打探一下罢……”
沈致也隐隐察觉事情不对劲,再不迟疑,带着长歌坐上马车,往宫里赶去。
到了宫门口,沈致执了令牌进宫去了,长歌留在马车上焦急的等着他。
一个时辰过去,就在长歌望眼欲穿之时,沈致终于回来了,脸色很难看,一上车就迭声吩咐车夫快驾马离开。
见着他的样子,长歌心里咯噔一声往下沉,心中强烈的不安让她的身子止不住的战栗起来。
她颤声问沈致:“可有初心与燕王的消息?”
沈致嘴唇抿紧,躲闪着她的目光,脸色是长歌从未见过的凝重,对她冷然道:“长歌,你赶紧带着乐儿离京吧,我现在就送你们出城去……”
听了他的话,长歌全身剧烈一颤,连双唇都失去了颜色,身子摇摇欲坠,差点倒下。
“沈大哥,皇上要如何处决初心……是不是她已经……”
一想到初心或许已被残忍杀害,长歌的心口撕心裂肺的痛了起来,下一刻却是喉咙一甜,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沈致一惊,连忙按住她的心脉,失声道:“没有没有,初心还没有死,不过魏帝刚刚下令,节后对她处以腰斩之刑……我是怕此事查下去,会牵扯到你,所以让你和乐儿赶紧离开!”
长歌身子无力软下,眸光在听到腰斩二字时,瞬间湮灭,想开口什么,却一句话也不出来。
沈致清楚她对初心的感情,知道她接受不了初心被处以极刑的悲惨结局,但皇上金口一开,再无回头的余地,他也无能为力,惟今之计,只能尽力保住长歌……
长歌咽下喉咙里的腥甜,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沈致:“魏千珩呢?他还在宫里吗,我要见他,他还欠我一个恩赏呢,我要他帮我救初心……”
到最后,长歌捂紧嘴巴崩溃大哭起来,初才还那么,还不满十七岁,花一般的年龄,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极刑处死?!
沈致挫败的低下头,握成拳头的双手也止不住的颤抖,好半晌才低声道:“燕王大抵是想救初心,却惹怒魏帝,被魏帝下令关进牢了……”
最后一丝希望湮灭,长歌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已回到了沈府,沈致非常担心她,要留她下来歇息,可长歌却突然想通了,对沈致道:“沈大哥不要担心,我想带乐儿连夜离开,就此别过了,沈大哥保重!”
沈致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但想到她为了治好乐儿的病,千辛万苦才怀上孩子,以为她是为了保住乐儿与肚子的孩子,选择放弃初心离开,所以也不再多什么,送她到门口,不舍道:“如此,你一路保重,到了云州给我捎信报个平安。”
长歌点点头,回头冲沈致淡然一笑,坐上马车离开了……
长歌到做到,回到私宅后,她让闵管事差人将她提前备好的物什搬上马车,再嘱咐闵管事在她走后的三日,将关在暗房里的姜元儿主仆,连着她留下的解药,一起交到燕王手里。
嘱咐好一切,长歌带着乐儿上了马车,趁着暮色离开了私宅。
马车一路朝着城门而去,堪堪就要到了城门口,长歌突然开口对车夫道:“调头!”
马夫依言调转马头,问她要去哪里?
长歌搂紧怀里的乐儿,以此来抵御心中的寒意。凄凉一笑:“进宫!”
马车转道往皇宫而去。
听闻要进宫,乐儿好奇的抬头看着长歌,问她:“阿娘,咱们是要去接初心一起回云州吗?”
长歌苦涩一笑,“对的,我们要带着初心一起走,不能丢下她……”
乐儿虽然聪明,但毕竟还是个五岁的孩子,再加上他并不知道初心出了什么事,所以听了长歌的话欢喜道:“初心了,等开春了就要教我武功的。阿娘,我要跟着阿爹学医术,也要跟初心学武功,你好不好?”
“自是好的。”
长歌欣慰的看着越来越乖巧懂事的儿子,悲苦的心里终是得到了一丝安慰与舒解那怕再苦再痛,只要看到儿子,她就知足了。
按下心里的悲痛,长歌摸着乐儿娇嫩的脸,郑重道:“乐儿,记住阿娘的话,若是以后阿娘不在你身边,阿爹与初心就是你最亲的亲人,你要乖乖的听他们的话,好好跟着他们学本事,将来像你阿爹一样,做一个悬壶济世的好大夫……”
乐儿不解的看着她,蹙眉紧张道:“阿娘,你又要离开乐儿了吗?”
不等长歌开口,他又板着脸极其认真道:“阿娘,你之前答应过乐儿的,以后都会陪着我,不会再离开我……阿娘,你还教过我,做人要话算数,你不可以食言!”
看着乐儿一副担心害怕她离开的样子,长歌心都要碎了,眼泪忍不住的往上淌。
见她哭了,乐儿越发慌了,抬手一面替她抹泪一面伤心道:“阿娘,你不要哭,我以后都听你的话……”
长歌搂紧儿子,心里对着他着无数声的对不起,面上却对乐儿强颜欢笑道:“阿娘不会食言的阿娘会永远与乐儿在一起,每都看着你,再也不与你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