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来银赌坊的人,让漆有根出来还钱!”
来银赌坊?
房间里的漆有根一听这话立刻站了起来,还有漆有丰,他一脸震惊的把人拉住,压低声音质问道:“你去赌了?”
“大哥,你先别急,”躺在床上的漆有旺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但是不比漆有丰关心则乱,他稍微还有些理智,知道他家小弟不是会去赌的人,但是……如果是他想的那样就更糟了。
漆有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漆有根,嘴里说道:“来银赌坊可不止赌.博这一个买卖。”
漆有根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慌乱。
漆有旺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你借了多少?”
漆有丰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面前低垂着头的漆有根,抬起手一巴掌重重的落在他的背上:“你糊涂啊!”
漆有旺冷冷道:“你现在就算是把他打死也于事无补,眼下还是先问清楚他到底借了多少,赶紧把这个钱还上!”
漆有丰推了推漆有根:“你说啊!”
漆有根抿着嘴,扭过头不说话。
漆有旺气笑了:“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瞒着我们!你还瞒的住吗?人都已经找上门来了!”
漆有根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恨意,几个月前儿子漆越病重,他急得焦头烂额,拿着家里剩的最后一点钱去县城给儿子买药,结果遇到来银赌坊的人突然拦住他说了好一些风凉话。
他手无寸铁,压抑着最后一丝理智没有找那些人拼命,怒急攻心之下进了赌坊借了一笔印子钱。
一方面想着可以那这个钱给儿子买药,另一方面他当时也是气急了,想着如果我儿子活不了了,这个银子你们也别想要,逼急了他就死在赌坊里,反正儿子没了他也不想活了。
好在老天有眼,儿子最后醒了,漆有根高兴之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干的蠢事,连忙把剩下的银子全都还了回去,只是给儿子买药花了的二两多,却一时还不了了。
可是自从儿子醒来之后,他们陆陆续续赚了有二两,他都给了赌坊,现在他们竟然跑到他家来要钱来了!
漆有旺听完他的话,冷笑道:“你还真当姓赵的是开善堂的不成?出去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以后做事过过脑子。”
漆越站在门口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鼻子有些泛酸,漆有根的儿子早就换成了他,后面病重的也是他,可以说漆有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可是自他醒来后,漆有根一句话都没说……
上辈子漆越是个孤儿,从来没有体验过父母亲情,从他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吴小溪,相处最多的也是吴小溪,所以他对吴小溪的感情比刘芳和漆有根都深。
自从知道吴小溪怀了他的孩子后,他更是把吴小溪划进了自己的圈里,突然多出来的父母却一直在圈外。
可是这一刻漆越突然感受到了父母之爱的伟大,他们无声无息,却又时时环绕着你,你是他们生命的全部,为了你他们可以做一切事,甚至付出生命。
漆有根从屋里走了出来,漆越突然很想上去抱抱他,只是时机不对,他只能默默的往他身边靠了一步。
漆有根握着拳头恶狠狠的看着刀疤男:“刀疤李,我欠你们赌坊的钱,明明都已经还了!”
刀疤李眯着眼:“你只是还了本钱而已,还有五两的利息你不会是想赖掉吧?”
漆有根瞪大了眼睛:“五两?你这是敲诈!”
“呵,”刀疤李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契纸:“上面白纸黑字写的一个月二分利,你想赖账不成?”
漆有根咬牙:“可是我没到一个月就还了你们钱。”
“没到一个月按一个月算。”
漆有根咬着牙,脖子上暴起了青筋。
这时门口一阵骚动,去山上割艾草的漆越堂兄弟和侄子们回来了,到门口一见院子里站着几个提刀的大汉,立刻将肩上的艾草一扔,拿着镰刀就冲了进来。
将四个大汉团团围着。厉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管他们想干什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打出去再说!”
“住手!”漆有丰站在门口吼道。
几个人立刻收了攻势,但是还是将镰刀指着他们,视线死死的锁在他们身上。
那架势,漆越有种自己在看武侠片的错觉,说好的沉默寡言庄稼汉呢?
不过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漆越看了厨房一眼,回房翻出了吴小溪珍藏的一百二十文铜板,再加上自己身上的四十文,一共一百六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