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已经西斜,从窗子里照进来,满室辉光绚烂。
日影里,她白皙的肌肤上是莹莹的温暖的黄晕,那双眸子宛如阳光下粼粼的湖水,跃动着,闪耀着,像看绝无仅有珍品似的凝视着他,眼神专注,清澈又深邃。
令人怦然心动。
萧易,我喜欢你。
纯粹的表白,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杂念。
世间还有什么比这更动听的情话?
萧易看着她,一瞬间心跳不已,慌乱、激动、窃喜,那是初见时心动的感觉。
分明想说几句温柔体贴的话,然而嘴里却说:“小没良心的,你总算说了句我爱听的。如果没有发现这张画,是不是还会吃你自己的醋?”
苏媚禁不住噗嗤一笑,轻轻捶了下他,“把我画得那么丑,还好意思说?你也真是的,瞒我瞒那么久!”
“我早就告诉你了,奈何你自己不开窍。”
“呸,你说你心上人跳舞跳得好看极了,我却是不大会跳舞,就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到是我自己。”苏媚嗔怪般瞪他一眼,“害得我整日战战兢兢的,但凡你脸色稍有不虞,我都要想想哪儿做错了!”
萧易笑道:“如此说来,是我的不是了?”
“就是你不对!”苏媚理直气壮说,“枉我为接近你大费苦心,愁得晚上都睡不好觉!又是调制香料,又是盘铺面,还花了许多银子交好王府的管事们,头回进王府见你,我紧张得腿都抽筋了。”
想起彼时她站立不稳的场景,萧易笑个不停,打趣道:“直直往我身上扑,是真的抽筋?还是借机投怀送抱?”
苏媚又是笑,又是闹,“当时可把我吓坏了,生怕你觉得我为人轻佻不尊重,从此再也不搭理我……现在想来,真是平白担惊受怕一场!早知道你心里有我……”
萧易含笑望着她,“如何”
苏媚一叉腰,端出专横跋扈的作派,冷哼一声说道:“自然是直接杀到晋王府大门前——未来的晋王妃驾到,萧易,还不快快出来迎接?”
萧易仰头大笑,“幸亏你不知道,如果我不出来迎你,你还不得记我一辈子?”
苏媚也是笑倒在他怀里,“一辈子怎么够,怎么也要两辈子三辈子!”
“那说好了,下辈子,记得早早过来找我,不许多看别人,更不许和别人定亲。”萧易浅浅笑着,低头啜住她的唇。
西照的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相依相偎,没有一丝空隙。
一进入冬月,从北边吹来的风日渐凛冽,京城的天变得阴沉沉灰蒙蒙的,道路两旁的杨树落光了叶子,枝桠在哨风中微微摇摆着,就连太阳的光线也透出了初冬的气息。
日落时分,苏媚刚从御花园散步回来,此时她已然显怀,脸庞略有些圆润,精神头非常好,一点儿也没有其他双身子妇人嗜睡的症状。
用过晚膳,燕儿一边给她捏腿,一边笑道:“皇上今年没有按旧例举办大朝会,依奴婢看,肯定是怕娘娘累着。”
“才不是,是因为国库没银子!”苏媚靠在大炕上叹道,“大朝会自有礼部操办,各国使臣拜见的是皇上,我顶多就是在宴席上露个脸,根本累不着。”
燕儿却道:“娘娘您莫不是忘了那个草原公主?叫……阿日善,她一心爱慕皇上,当初皇上在潜邸时,她闹得天翻地覆,奴婢现在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苏媚想了想,笑吟吟说道:“倒是省却了这桩麻烦——阿日善如果知道我在骗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我虽不怕她,但不好因此给两国造成嫌隙,还是再等一年,到时我朝恢复元气,即便不与和硕特部联盟,也不用忌惮鞑靼!”
厚锻帘子一晃,萧易的声音先到了,“朕不是吩咐提早燃地龙,添炭盆?怎么屋里还是冷飕飕的?”
他语气不善,吓得伺候的宫人们都是一哆嗦,苏媚忙解释说:“是我不叫他们烧的,我没觉得冷,就想晚几日再说。”
“我还不知道你,冷不得热不得,往年都是没等入冬就早早地烧起炭火。”萧易挨着她坐下,“当了皇后反而更节俭了!用不着省着,这点子炭火钱我还能没有?”
苏媚摇头笑道:“我委屈不了自己——你用过饭没有?”
“在前头和几个臣工一起用了。”萧易斜斜躺下,目光在苏媚身上直打转,嗓音也莫名喑哑起来,“过了头三个月……”
屋里伺候的宫人颇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苏媚脸色微红,手指头轻轻勾住他的腰带,低低说道:“看在你没沾花惹草的份上,今儿就遂了你的愿。不过你悠着点,别一到兴头上就不管不顾的。”
萧易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你侧身躺着就好。”
帷幔落下,好一阵功夫后,萧易心满意足地从后搂着苏媚,细细吻着她天鹅绒般柔软细腻的肌肤,不多时,竟然又有了感觉。
“你……”苏媚有几分无奈地回头瞥他一眼。
萧易缓慢又坚决地顺从了身体的意志,轻啄了下她的唇,一边悄悄活动着,一边说顽笑话逗她,引得苏媚一阵阵发笑,娇躯也忍不住颤动起来。
震动传到萧易身上,他长叹一声,身子微微抖动了几下。
他没料到,这种滋味实在妙不可言,于是紧紧贴在她身后,全身心感受这种感触,仔细品味着,直到苏媚沉沉睡去。
翌日苏媚醒来已近巳时,身边空空如也,伸手一摸,被褥也是凉的,看来萧易早早就去前朝了。
懒洋洋起身,用过早膳,太医例行请过平安脉,正要去园子里晒太阳时,善水面上带着些许慌张禀报道:“娘娘,苏家来人,说是老夫人情况不好。”
“来的是谁?”苏媚心头猛地一跳,她知道,若不是老夫人病危,家里绝不会惊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