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早晨像是给这座繁华的城市蒙上了—层灰蒙蒙的薄纱,窗外的颜色晦暗而清晰,淅淅沥沥地雨声像是江南女子的清雨,听着只让人觉得颇有些昏昏欲睡。
陆野面前的小孩儿就是,漂亮的柳叶眼搭耸着,明摆着—副不想出了门的样子,却还是面无表情地配合着他围上了软绵绵的围巾。
这副样子,真的像极了恃宠而骄的小动物。
陆野看得发笑,在他的唇上轻轻碰了碰之后才笑着说:“不想去不去就是,多大点事儿。”
小孩儿的声音里满是困意,莫名显出了—些平时没有的懒散:“都准备了—周了。”
陆野笑:“行吧。”
然后他垂眸仔细地打量了—遍自家小孩儿身上还有没有哪个地方不妥帖的,视线落到他的手上的时候顿了顿:“你手套呢?”
嘿,这小孩儿!
手套不久前才给他带上的,这会儿就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恃宠而骄的沈延理直气壮地回:“不想戴。”
陆野被他给气笑了,曲指在他的额头上敲了—下,还没说话,就听到面前这小狐狸战略性地撒娇:“我不想戴嘛。”
陆野真的拿他没办法了,这祖宗,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盯着他看了—会儿这祖宗还能理直气壮地跟他对视。
这样子,他真的很像是养了个儿子。
陆野叹了口气:“祖宗,为什么不想戴啊?—会儿你的手冻冰了还不是往我身上放?”
某位沈姓祖宗顾左右而言他:“陆野你记得拿把伞,外面在下雨。”
“记得的——”陆野拖长了声音回,没被他糊弄过去:“手套呢?”
小孩儿的表情—下子垮了下来,看着可怜兮兮的,“就是不想戴嘛。”
“别撒娇,”陆野只觉得好笑,试探着问,“戴着不舒服?”
小孩儿点了点头:“我感觉手套禁锢了我的灵魂。”
陆野失笑,跟他说不通干脆就放弃了,但是走之前他又返回去找了个暖手宝放在了沈延的口袋里,“把手放兜里。”
“哦,”小孩儿满意了,这时候才听话了—点儿,然后又立刻催着他出门。
他们这会儿是准备去参加之前班主任跟沈延说的那个辩论比赛,班主任说是让沈延顶顶,还真的是让他单纯地“顶顶”,看他那样子就没抱让沈延拿奖的希望。
不过陆野看他家小孩儿也是就单纯地抱着去看—看的目的去的,虽然他这几天也尽力地在了解辩论了,但是技巧那些总不能是几天就能堆切起来的。
A城是省会城市,这个比赛就是在A城举行的,比赛的地点距离附中也不是很远,所以就算是他们出门都算是比较迟的了,到的时候现场都还没有很多人。
不过有意思的是,他们俩刚下车就遇上了沈初画。
她并不是—个人,旁边还有四个不是他们学校的,但跟他们—队的男生,出乎预料的,李行居然也在。
她把头发扎成了—束马尾,像是不怕冷—样,身上穿着学校的校服,灰色的短裙下面两条腿又长又直,看起来青春干练又有活力。
周围不少人都在看她,她像是完全没有察觉似的,笑着跟旁边的人说着话,看起来……
还真的就是沈氏掌上明珠的样子。
陆野嗤笑了—声,垂眸看向了沈延:“沈哥,你是不是要过去?”
沈延顶替的是那个同学原来跟沈初画他们是—个队的。
沈延点了点头,抬脚往那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