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苍白龙吟,寂寂深水寒。
李煊观摩图形,若有所思。
“龙脉为灵气所聚,依附于山川脉络,凝聚形体,非天地大势不可改易。而这陵州的龙脉,并不是自然造物,而是有人顺应天时,破而后立,再造山河。”
萧璟早年跟随师父云游四海,奇闻异事不知听了多少。而秦始皇乃是千古一帝,雄才大略,前无古人,他的事迹,萧璟自然也是有所耳闻。
“先秦始皇帝开凿运河,不仅是为了通南北之航运,兴万民之生计,更是要均分天下气运,宰割世家豪族,分与万民。据传运河通行那天,始皇帝曾言:自今日起,寒门亦能出贵子,人人皆可成真龙!这是始皇帝经天纬地的胸怀,也是他千秋万世的功业。此等人道气运之龙脉,自然不同寻常。人道变化,无常势,无常形,若要凝聚成龙脉,这陵州之中,必定有人道之龙的攀附之物。”
李煊灵机一动:“早听闻乘龙小兄弟出生时身具异象,得金龙衔珠,自小便对风水龙脉有特殊感应,不知可否寻一寻这人道之龙附于何处?”
“好说好说!”
叶乘龙兴致勃勃,运起双目,凝视着虚空之中的老龙蟠渊之图,心有所感,双耳翕动,仿佛听见虚空之中传来无穷的声音,如八方风雨,天象变化,又如滚滚大势,金戈铁马,还有仙人入世,垂钓云端,拱手而得人间气运。
瞬息之间,叶乘龙耳朵里汇聚着古往今来的各种声音,犹如一部浩瀚史书,铁画银钩。
叶乘龙的小脸涨的通红,萧璟看情况不对,当即怒吼一声,震得客栈摇晃,天上云霞破散。
叶乘龙哇的一声,干呕了出来,气喘吁吁,如获大赦。
萧璟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他对气运之龙也算是略知一二。
“我师父跟我说过,龙脉风水一说,忌讳太多。尤其是这种人心信仰凝聚的大道之龙,更是碰不得。要知道,凡人心思复杂,七情六欲,天上的神仙受了人间香火,也要被因果纠缠,劫数无穷,何况你一个小孩?”
李煊拍了拍脑袋,神情自责,拱手作揖:“叶小哥,是在下害了你!”
叶乘龙晃了晃脑袋,却是喜上眉梢。
“嘻嘻!我可不怪你,听了这几段人道兴衰之变化,精神得了洗炼,积蓄又厚重了几分,神通境界怕是指日可待!”
叶观麟赶忙扑过去抱住叶乘龙,瓮声瓮气:“大哥,你也让我听听吧!”
叶栖凤有些意动,但稍加思索便舍弃了念头,走上前,去敲叶观麟的脑门。
“呆子,没听到说这东西神仙都轻易不敢碰,你还来胡闹!”
“哎哟!”叶观麟吃痛,指着萧璟:“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大哥,你按的什么心?”
萧璟嘿嘿一笑,又敲了他脑门一下:“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刚好你萧哥我,稍微懂点行,你家老大这不就既得了好处,又全身而退。我看你倒是该想想,怎么感谢我才对!”
叶观麟一对小手,此时都在捂着大脑袋,疼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我跟你拼了!”
冷月寒时,长夜未央。
老街上铺着是灰扑扑的青石板,空空荡荡,回旋着打更人响亮的号子。
而几人所在的客房里,大伙共聚一室,显得十分拥挤。灯烛虽透着夜半的凉风,但几人打打闹闹,倒也是气氛热烈。就连苦大仇深的陈靖,也不禁莞尔起来。
……
陵州郊外,大藏星阁。亭台楼阁,行廊布局,都依星辰方位。
四面白雾茫茫,潜幽隐迹,阵法分割,与世隔绝,仿佛仙人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