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林小芭又一如从前,在久别归家后的第一晚,和叶老夫人同睡。
不同的是,这回她拉着叶蕉一起,母女三人挤在一张床上,比从前显得拥挤。
不过林小芭早就习惯了和叶老夫人相处,所以并不会觉得害羞,她睡在最内侧,抱着叶老夫人的一只胳膊,就睡得香甜。
而作为亲生女儿的叶蕉,反倒是很不习惯,很不自在地彻夜失眠。
“蕉儿,睡不着么?是不是床太小了,你挤着不舒服?”
人老了睡眠就浅的叶老夫人,因身边的林小芭睡相不佳,她一个动弹,踢开了被子,便是让叶老夫人醒了过来地帮她重新拉上被子,而她一转头看见叶蕉还张着眼睛,遂轻声关心起她来。
“娘,我没有不舒服,只是……只是很久没有和别人一起睡了,还有些不习惯……”
叶蕉也用着轻轻的声音回答着叶老夫人。
“蕉儿,都是娘不好,当初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苦了这么些年~”
叶老夫人闻言,又是眼泛泪光地伸手,将叶蕉搂进怀里。
“娘,这不是你的错,你当年已经很尽力在保护我了,我如今还能再见到你和哥哥,还能再回这个家,就已经很知足了!很知足的!很知足……”
叶蕉重复着“知足”这两个字,到后面她似乎不是在对叶老夫人说的,而是在对她自己说的。
“蕉儿,娘有你,有你哥哥,有小八那孩子,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若你爹在天有灵,看到我们一家人如今这般团圆,这般热闹,一定也会十分高兴的!”
叶老夫人见叶蕉如此贴心地安慰她,心里就更加欣慰地如此感慨起来。
可叶蕉听了她这番感慨,却是紧紧攥着叶老夫人的衣襟,挨在她的怀里,泪水渐渐充盈起来,但她的牙关始终紧紧咬着,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睡吧~睡吧~
娘就在这守着你,陪着你~哪儿都不去~
乖乖睡吧~睡吧~”
叶老夫人见叶蕉没了回应,以为她是放松下来,有了困意,便是又这般轻轻地拍抚着她的后背,哄睡起她来。
翌日清早,一整晚没怎么睡过的叶蕉早早就起了床,只是如今回到了叶府,一切都有下人准备和伺候,所以她也不用去准备什么早饭,可她又觉得现在直接回自己房间去补觉不太好,便是干脆在府里走了走,等着大家都起床了,吃个早饭再回房去休息。
半个多时辰后,林含、徐长风和无怀刚刚晨练完,来到中厅准备用早饭,却是看见叶蕉比他们还早地已经坐在了厅中喝水。
三人进了中厅后,各自寻了个位置坐下,却是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林含见大家就这般干坐着,很是尴尬,便是忍着不好意思,率先紧张地开口道:
“叶、叶小姐,你、你好早啊!
小、小芭她,她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