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以为还是自己一个人在床上的纪墨按照生物钟的惯常时间开始睁眼前的挣扎,先是不安分地左右扑腾,像是溺水的人在寻找什么救命的稻草,手指尖真的触碰到什么的时候,悚然一惊,猛地睁开眼,没有完全准备好的眼睛看到旁边儿的人时差点儿来个“眼前一黑”,好在没有真的来个惊叫什么的,很快反应过来,这是纪桑。
“师父啊……”
嘟哝了一句,纪墨是婴儿时期就先看过系统任务的,对“纪桑”这个名字不要太熟悉,早就知道对方要是自己的师父,等到见到人,对上号之后,等式自然成立,朦胧中就把这句话念叨了出来。
“什么?”
纪桑好像没听清楚,正在起身的他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纪墨揉着眼睛的样子,忽而笑了:“你想拜我为师?”
他的嗓音粗沉,像是男低音的那种厚重感觉,让人听到之后就会联想到土地,沉重而包容。
“是啊,我是这样想的,可以吗,师父?师父能够从药王谷出来,一定很厉害吧,我拜你为师,以后也会很厉害的了,我要成为最厉害的药植师!”
纪墨机灵地顺势而下,都是亲戚谈什么拜师也太奇怪了,一般能够请教也不会称“师父”的,这次拜师的重点难点,纪墨以为主要是这个名义上,对方可能会用心教他却不会领受“师父”的名头,那样,不知道他完成学习之后算不算是成功完成任务。
不准备人为制造难度,纪墨准备先来个潜移默化的事实,多叫几声“师父”总是不吃亏的,在他心中,纪桑早就是他的师父了,从未来时到现在进行时,都是师父!
纪桑脸上的表情难得有了些多变,最开始听到还是带着轻松笑意,准备拒绝的样子,正如纪墨所想的那样,同为兄弟,说拜师什么的太奇怪了,那是对着外人才有的礼遇,对亲戚,似乎不必这般正式。
想要厉害去药王谷就好了啊,这是纪桑心中的想法,可听到最后一句,“成为最厉害的药植师”,他的眼神才有了些真切的变化,这和他心中所想是一样的。
在药王谷中,纪桑有过很多次的机会成为制药师,可他觉得自己对药植之事都不敢说了如指掌,又何谈制药呢?
纪墨并没有真的接触这一行,并不清楚,制药师并不是全能的,他们如同药植师擅长一种或几种药草的种植一样,制药师擅长的也是几种或十几种的药材配伍,并不是全部,如同药师那个级别也不是所有的病都会治的一样。
最厉害的药王是不是会治所有的病,纪桑不知道,他明白的就是如果一件事都做不好,就不要得陇望蜀,再想着其他,他是靠着专心致志做一件事而被药王谷选中的,这种专注的精神自始而终,既然没有把所有的药草种植都学会,那么,他何必再去学其他的呢?
在纪桑的心里,从来不觉得制药师就比药植师高贵了。
这点儿“道不同”导致纪桑离开了药王谷,不是那里没什么可学的了,而是他们并不认同他的想法,不会再为他提供技术上的支持。
所以,纪桑回来了。
纪墨不清楚纪桑是怎样的心理变化,看到他脸色变了变,一时收了笑容,还怕自己是说错了话,回想着要不要做出补充说明小小修整的时候,纪桑又诱哄般问他:“你不想成为制药师吗?制药师可是很受人尊敬的!”
制药师跟药师一字之差,其实还是很不一样的,但在外人眼中,制药师接触的也是药,又知道药是治什么病的,跟药师也差不多。
不像药植师,再怎么标榜其中的技术含量,普通人也无法真的把他们区分于农人,都是在地里劳作,农人种出来的粮食还是明明白白的吃的,他们种出来的草药,也只有病了才显得珍贵,若非价高,真是一点儿都让人感觉不出厉害来。
“我觉得药植师就很厉害了,一辈子能够做好一件厉害的事,就会很厉害了,其他的,可以等下辈子再说。”
纪墨用小孩儿的口吻说出孩子气的话来,纪桑没把他那个脱口带出来的“下辈子”当真,并不知道纪墨真的是这样想的,纪墨从来不介意花时间钻研一件事情,也从来不被“第二阶段”诱惑,真的经历过许多之后还想要去学,那就去学好了,不是保存了进度了吗?也许这个系统就是个学习系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