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秋了。
打着转儿的黄叶随风而下,萧萧木叶随风而舞,那种感觉……纪墨眯起了眼睛,不久之前,还是夏天。
恍然间好似意识到时间的不对劲儿。
系统的考试时间都是以整数位出现的,即,一年,便是一年的今天到一年后的同样日期,错一个月一天都不叫一整年,这种情况下,之前还是夏天,现在就是秋天了吗?这种变化,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儿?
天色还没暗下来,仰头观看,也不过是看到那妆点着落日的云霞边际的那抹逐渐暗淡的蓝。
星象,会有怎样的变化呢?
许是这个意外得来的六阶世界让人多了些读课外书的轻松随意,纪墨连挑选命星都是按照兴趣来,而不是按照学习最优解来的,这时候考试,更无所谓压力,无论多少,都像是赚到的一样,也就少了些专业度。
之前的时候,虽也有仰头观天之举,却从没认真看过星象,分析那些星星所在的位置有什么不同,好像是潜意识就默认了,无论星象怎么变化,都是天上的事情,影响不到人间。
但,若是真的影响到了呢?
毕竟,六阶世界,已经能够长生。
连同星使使用的那些手段,也都很难说是常人的手段了,这样的世界之中,就是山川倒悬,江河倒流,日月颠倒,乾坤逆转,是不是也不算稀奇呢?
纪墨这样想着,沉下心来,站在小楼外侧,双手负在身后,静静地等着夜晚降临,星辰跃升。
以他现在的状态,跟命星的联系早就断了,无法凭借那种莫名的联系来观测星象似乎是直接断腿了,但对纪墨来说,这样观星,早已经做了一个世界那么久,很习惯了,不至于像是其他的星使一样,断了跟命星的联系就好像瞎子一样,再也观察不到星星的状态了。
只不过,这个世界的星星跟一阶世界有太多的不同,不同的名称,不同的功用,以及不同的效果,纪墨也不敢肯定这样普普通通的“看”,是否能够得到更多的信息。
天星不在星煌上,已经是隔了一层,再没有那莫测的联系辅助,无疑又是远了一层,这样的位置上……
心中很多忧虑,面上却没显现出来。
星星亮起来了。
不知不觉,便已经交替成的夜幕之上,一点点星光闪烁着连成一条星河,似古往今来,淘淘滚滚,要把所有冲刷殆尽,只留下那些星光,如亘久之光,照耀古今寰宇。
纪墨凭借着经验来判断星星所在的位置,以及这个位置的星星具体是怎样的功效,六阶世界的星星也是要遵循基本法的,彼此之间的位置,不敢说绝对不会变动,它们也会随着在星煌树上的位置变动而在天象上体现出来,但,这种变动是有规律可查的,原来位置上的星星不见了,或升或降,两个方向,穷举追索,花费一定的时间,总还是能够找到的。
关键在于,少了那种联系,是否能够从一众相似且不同的星星之中判断出来,哪一颗才是自己要找到的那颗基准星。
一阶世界,是以北极星为圆心,定住中心点,以此向外扩展方圆,六阶世界,则是以代表祭司的命星为中心点。
这其实不难理解。
众所周知,祭司所属的命星是在星煌树上的最高处,无一星能够在其之上,这也就意味着,若是从上空俯视星煌,能够看到的中心点,就是祭司命星所在。
这一点,纪墨之前只是有所猜测,还是这一次考试,脱离身体束缚高升的时候,往下看,才发现,原来外域的星空模样竟然是从高处俯视星煌的样子。
这说明了什么?
好像说明了外域和內域的关系,可细细思索,这关系又像是早就知道的,外域是在內域之下吗?
外域相对于內域,是“地”的角色吗?
扮演了“天”的內域,完全被星煌所覆盖,从顶上看看不到其他,所以,內域和外域,类似于一种镜面颠倒的对应关系吗?
倒挂而生的星煌树,于內域是正的,于外域是反的,他们只能看到树顶,并以此为“天象”,至于为何內域走出到外域的时候从来不觉得是从天上落到地上,或者可以理解为一种类似传送阵的无形传送?
毕竟,那个他们走出的林子,其实后面并没有一个具体的结界,任何一个外域人都能穿过,只有他们,走过那里,走过那个界限之后,就像是被“接引”了一样,直接到了內域之中。
因为一直都是直立行走,不曾有过颠倒旋转的感觉,所以从来不曾有人想过內域和外域其实并不接壤,“天”和“地”——等等,天地真的不曾接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