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个孩子,到他们十一二岁的时候,已经只剩下湛泸一个人了。
我对她寄以厚望,每个月都去看她,我对她很好。”
叶安平看着李桑柔。
“她恋上了我。”
李桑柔眉毛飞起。
这可真狗血,不过,想想也不奇怪。
眼前的叶安平,削瘦灰败,依然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当年他没灰败的时候,肯定比眼前更有魅力,再说,他又是湛泸的主人,有钱有颜的主人。
湛泸是被当作杀手训养大的,大约在成长过程中,就没怎么见过男人,甚至没怎么见过人。
“到她学成出师的时候,她跟我说:她替我杀了那三人之后,我要把她收到身边。
二十多年前,我去过一趟无为,回到安庆府的当年,就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妻,陶氏。
我要替柔娘讨个说法,需要很多银子。
那二十个婴孩,相互不能知道,都是单独养大,单独请师父教练,以免有学不成的放出去,泄露一切,到后来,虽说只有湛泸一个人了,可给湛泸请的师父,都极昂贵。
这些银子,单凭我从族里分得的一份养家银,根本没办法承担下来,我得像父亲祖父希望的那样,接手叶家,做一个叶家有为子弟,要是这样,我就不能不成家。
成了家,像个正常人一样,我才能调动叶家如山似海的银子。”
李桑柔眉梢微挑,怜悯的看着仔细解释他为什么要娶妻的叶安平。
这不是对她的解释,这是他对自己的解释。
看来,他对那位柔娘,可真是念念不忘。
“从成亲前到现在,我没有过妾,没有过通房,不是因为陶氏,是因为柔娘。
柔娘的死,柔娘的冤屈,时时刻刻压在我心里。
叶家和陶家,像我这样没有一个妾侍通房的,极少。
这将近二十年里,特别是叶四投到我身边之后,在陶氏娘家姐妹,特别是叶四媳妇的捧哄之下,陶氏的妄心一天比一天浓厚,她觉得我和她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生死与共的夫妻。
她吃醋捻酸,想方设法的让人盯着我,时常因为一点小事和我大闹,说我没把她放在心里。
我去湛泸那里,好几次,差点被她跟踪过去。
后来,不得已,我让叶四替我去过几回。
叶四虽然头生反骨,是个背主叛友的人,却极聪明,他已经看到了我分摊到每年帐上的那笔银子,见了湛泸,他就明白了那笔银子的去处。
他诓骗陶氏,说湛泸是我养的外室,陶氏醋性大发,在叶四和叶四媳妇的帮助下,设了局,把湛泸诳了出来。
当天,叶四就把我多年挪用公帐的凭证,交到族里,又把湛泸的事,一起禀报给族里,他以为,湛泸必定大开杀戒,陶氏和两个儿子,必定性命不保。
湛泸没shā • rén,陶氏说,湛泸是自己投的江。
湛泸不会自己投江,是不是?”
叶安平看着李桑柔。
“我不是湛泸。”李桑柔迎着叶安平的目光,“后来呢?”
“叶四在跟我之前,跟着九叔打理焙制药物这一块的事儿。
九叔和七堂叔的儿媳妇有私,被他当场拿住,报给了族里,连带着又报了十几件九叔任用私人,挪用公帐银子,公物私用等等琐事,九叔被锁进祠堂三年,七堂叔的儿媳妇沉了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