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在这黑暗、狭小的屋子里,一日一日,一月一月就这么熬着,初尘也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她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光是囚禁也就算了,还得背着陷害宫嫔的骂名,看着那些送东西的太监的脸色,吃冷粥冷饭,穿破旧的衣衫。
朝歌仿佛都能看见初尘一个人坐在桌子边,扳着手指数着这暗无天日的时间,就像数着自己的生命。
终于她还是消逝了。
初尘,一个低到尘埃的女孩子,她的美好年华还没开始,就葬送在了这深宫中。
这是朝歌第一次直面死亡。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那样一个美好的女孩,坐在她的佳儒殿里,细声细气的教她刺绣;再也不会有人在家宴之前来寻她一起去;她做出来的葱爆羊肉,也不会有人吃了。
朝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小屋子的,她总觉得初尘还在。可是她确确实实已经走了,她去了另一个地方。
皇上正在皇后宫中与皇后说话,严德顺进来报:“皇上,皇后娘娘,合嫔娘娘身边的宛芹来报,说是合嫔......不太好。”
“朝歌妹妹无辜受屈已经很委屈她了,臣妾也是关心孩子们才出了这样的差错。不如臣妾随着皇上去看看吧。”
“此事也不能完全怪你。皇后就别去了,朕自己去瞧瞧,改日再来看你。”
皇后行了礼,看着皇上走出了清和宫。
丹栗将一碗紫莹莹的葡萄端给皇后:“娘娘,奴婢瞧着合嫔娘娘的恩宠愈发盛了,娘娘可要提点一下,或者劝谏皇上雨露均沾?太后那边一直催着您多劝谏皇上呢。”
“本宫有什么办法。皇上如今对本宫不似从前了,本宫多说几句皇上都会不高兴,更别说劝谏了。”皇后望向窗外,眼睛里满满的悲伤。
宛芹就等在外头,皇上一边上了软轿一边问她:“怎么回事?朕不是说过晚上就过去的吗?”
“皇上,不是奴婢唐突。实在是,实在是我们主儿不太好。主儿用过午膳后想去清和宫探望皇后娘娘,谁知在路上遇见了楚嫔和音贵妃,得知了清主儿薨逝的消息,一下子没撑住。从小宫殿回来之后就一直发呆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