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要回玉华宫,她不想自己同那个小宫女一般,死得不明不白,她还有喜欢的人,她不能死!
“陛下,奴婢没有剪坏缎子,奴婢是冤枉的!”,芙月突然放声大哭,跪爬到允旭跟前重重磕头。
徐嬷嬷怒目圆瞪,大声训斥道:“还敢喊冤枉,娘娘柜子的钥匙只有你有,宁妃娘娘送来的缎子也是你收起来的,除了你,谁还能打开柜子!”
芙月额头磕得额头冒出了血丝,哭喊道:“奴婢放好缎子时,刚好碰到粉桃,奴婢还帮着绣了兰花的花蕊,奴婢哪有时间去剪缎子!陛下明鉴,陛下明鉴啊!”
允旭亦觉得事情太过蹊跷,沉声问:“从缎子放进柜子再取出来,你可曾离开过主殿?”
芙月刚想回答没有,突然想起粉桃曾撞开窗户引来许多蝴蝶,脱口道:“奴婢和粉桃一起追捕过蝴蝶,离开过一会。”
殿内的目光又聚到楚幽幽身上,楚幽幽垂下头,低声道:“我的帕子旧了,便让粉桃重新绣上一条带兰花的新帕子!”
话落,楚幽幽挥了挥捻在指尖沾着桑葚果汁的旧手帕。
“那老奴从姑娘柜子里搜出来的金银首饰、金蛟剪,姑娘又该作何解释?”,那老嬷嬷站在端贤太后身侧,尖声问道。
“奴婢......奴婢.....”,芙月急得满头大汗,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总不能说那些首饰都是容梅仙用来收买她,好让她监视楚譞的一举一动。
容梅仙急着把自己撇出去,跪在地上哀诉道:“陛下明鉴,那些物件里有些的确是臣妾赏给芙月的,可是金蛟剪真的不是臣妾给的,宁妃送皇后的缎子也不是臣妾指使芙月剪坏的,陛下!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
容梅仙死死抱住允旭的大腿,声声泣诉,眼睛都哭肿了,允旭站立在殿上,像没听到容梅仙的哭泣声一般,一动不动,深邃如墨的眼底掠过失望之色。
“哎!”,楚幽幽长叹口气,又用手帕擦了擦眼角,惋惜道:“那么好的缎子剪了可惜了!也许真的是臣妾福薄,只配穿旧衣裳吧!”
楚幽幽又是一阵咳嗽,呼吸一次比一次急促,徐嬷嬷急忙扶楚幽幽坐回椅子,右手轻拍楚幽幽后背,帮她顺气。
在徐嬷嬷的安抚下,楚幽幽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只是脸色依旧青白,映衬着摇曳烛火,更为瘆人。
楚幽幽惨白的小脸,素净的裙衫,发髻上少得可怜且过时已久的珠钗银姘,刺得允旭眼睛一阵生疼。
是他太过于忽视她了吗?他竟不知她病得那般厉害,她的衣衫头饰,只怕连刚进宫的美人也比她过得逍遥自在吧!允旭心如刀绞,眼眶微红。
允旭昂起头,不让任何人发觉到眼底的悲伤,他小时候常听宫里的老人们说,若是想哭,又不想被人看到,那就高高抬起头颅,将眼眶中即将滚落的泪水给倒回去。
端贤太后冷眼看着哭成泪人儿的容梅仙,心里一阵厌恶,容梅仙害得宁素秋被降了位份,害得自己十数年的指望落了空,端贤太后对容梅仙,更是没半分好脸色。
“皇帝!这件事,你说怎么处理?”,端贤太后声音冷冽如冰,严厉语气中怒意满满。
允旭鞠手道:“儿臣必会查清事件始末,给母后以及皇后,一个交代。”
“如此甚好!”,端贤太后望了望窗外黑沉夜色,一甩衣袖,冷声道:“时辰不早了,闹了大半宿,哀家也乏了,都各自散了吧!”
说完,看也不看众人一眼,搭上嬷嬷的手径直朝内室走去。
允旭唤来康乾海交代说锦缎事件交由他调查,说完之后,借奏折还没批完为由,也走了。
楚幽幽带着徐嬷嬷经过容梅仙身边时,嘴角挂着浅笑,低语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害人不成终害己,文贵妃,好自珍重!”
容梅仙望着楚幽幽远去的背影,俏容扭曲狰狞,眼睛瞪得像个汤圆,广袖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尖尖的指甲刺破掌心扎进肉里,也不曾觉得有半分痛意。
楚譞,她以前还真是小瞧她了!
容梅仙绝美的脸庞阴沉得快滴出水来,咬着牙关挤出一句话:“把这个贱婢给本宫带回去,等fēng • bō过了,本宫再好好收拾这贱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