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老看了看正往嘴里塞着糕点的男童,眼神迟疑地看向上官庆。
却见上官庆大手一挥,说道:“无妨,小陵心有智计,让他听听也好。”
苏婉真也附和道:“师兄,你直说便是。”
韩长老点点头道:“那好,为兄这便说了。”
他沉吟片刻,说道:“为兄且将此事从头到尾大致说上一回,你们先听着,六月二十那日,汉中龙门镖局总镖头佟绍洪依循旧例,前往小禅山白衣庵拜见静难师太,不想他到了之后,却发现庵中空无一人,而且其中也无任何激斗交战的痕迹。”
“据佟绍洪所言,他当时意识到不对,猜测是有人用毒药或mí • yào偷袭,于是下了三个命令,一是请汉中名医许伯权,并另外两位经验丰富的衙门仵作,共同察验庵中井水厨房,探寻线索,二是派人搜索小禅山,并盘问周边百姓,三是快马传讯金刚寺,同时广邀好手,悬赏绿林黑道的消息。”
上官庆听着点头道:“佟总镖头所思所行,皆无差错,那结果如何?”
“结果,自然是没有。”
韩长老摊了摊手道:“直至掌门师弟传讯那日,白衣庵满门二十七人,包括庵主静难师太在内,皆是生死不知,寻不得半点踪迹。”
上官庆面色沉凝道:“那金刚寺又有何说法?”
金刚寺传自昔日的禅宗祖庭少林寺,而白衣庵祖师曾与少林寺有旧,二者之间渊源颇深。
韩长老轻笑了两声,说道:“罗汉堂首座空性大师有疾,不能外出,因此便派了他座下弟子圆通和尚,领着十八僧众下了珞珈山,短短时间内,就将大半个汉中的绿林山寨打了个遍,却仍是一无所获。”
“再到后来,他们怀疑是北秦朝廷,或是那伙妖僧搞的鬼,于是广发英雄帖,掌门师弟便亲自去了一趟,到现在还在那儿扯着呢!”
苏婉真和上官庆对视一眼,俱是有所怀疑,然后对韩长老说道:“韩师兄,师妹此去太湖,碰着了灵玉妖道。”
“谁?灵玉!这个妖道,竟是这个妖道!”
韩长老心中一惊,刚刚捧起的茶杯“砰”的一声跌碎在地,苏子陵放下糕点瞧去,只见他猛地起身,怒目圆睁,粗眉斜翘,脸上似乎要冒出火与烟来。
他翻手一掌重重地拍在身旁的桌几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掌印,边缘处残留着些许焦黑。
他怒气勃发,想要再拍一掌,却硬生生地止在半空,疾步外走两步,大声喝道:“这个妖道害了茹儿性命还不罢休,还!简直畜生!如今竟然还敢现身,贫,老子我非得,宰了他不可!”
韩长老急急回身问道:“苏师妹!你可知这妖道身在何处?我这就下山去劈了他!”
苏婉真摇头回道:“那日师妹虽然伤了他,但最后仍被他脱走。”
接着,她就把自己如何见到灵玉道人,如何同他交手,最后又因忌惮“化真散”而错失良机,令他脱身逃走的事情说了一遍。
韩长老听得眉头紧皱,两条粗眉简直要连在一起,口中不住地呢喃着“沐闻英”和“化真散”,只是任他绞尽脑汁,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什么。
良久,他叹了口气,疲惫道:“为兄实在不曾听过,不过门中藏书众多,我去翻一翻前辈的随笔游记,或许能有所获。”
“至于灵玉那妖道。”
韩长老咬牙道:“这妖道在这时候现身,若说与白衣庵此案无关,老子是一万个不信!她们消失得无影无踪,或许就是被……我现在就去传信,掌门师弟,还有各门各派,都传上一份!”
“上官老弟失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