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的剑气蔓延三丈之外,肆意斩破长枪盾牌,切割甲胄人身,血雨伴随着赤红喷洒。
不过两个呼吸,苏子陵便已砸穿了长枪盾阵,以点破面,杀入了毫无防备的数千弓箭手方阵之中。
“枪盾手回身围杀之!弓箭手速速退避!”
惨叫声呼嚎不绝,施发号令的人反应已是极快,而然苏子陵的动作比之还要更快。
血腥尽数被罡气阻挡在外,他毫无顾忌地直冲上去,一个个弓箭手被碾压撞飞,敢有阻拦,就是肢离破碎的下场。
眨眼之间越过辕门,两道剑气直冲而上,斩断两侧支柱。
“嘎吱嘎吱!”
伴随着几声惨叫,辕门轰然坠地。
……
大营之中,高台之上。
眼见那道青衣身影突入营寨之中,弓箭盾甲皆不能挡,王翰林心下已感到些许不妙。
面上强自镇定,他急急下令道:“吹号!令营中兵马尽数出动,必要将此獠围杀!”
有军将两股战战,颤声道:“大将军,此人行动迅捷,大军怕是很难将他困住,不若先避一避……”
“简直荒谬!”
王翰林怒斥道:“数万大军在侧,竟要躲避区区一人?格老子的!本将不如直接奉上头颅好了!”
“取我将旗来!他若有胆,尽管来杀啊!”
“大将军”
有人目瞪口呆,声音透着恐惧:“他,他真的杀过来了!”
……
目光锁定远处高台上的七八人,苏子陵脚下再度提速,一瞬十数丈,直往目标而去。
低沉的号声响起,一方方军阵围杀上来,刀枪盾甲,还有神射手在极远处释发暗箭。
手中长剑凌空斩击,一根根长枪被斩断,一具具甲胄被撕开,一连串星火迸溅,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至于箭矢,则被护体罡气挡下。
“拦住他!快拦住他!”
“他过去了!在那里!在后边!”
“速听号令!往右转向!”
到处都是怒喝和喧哗,人声鼎沸,然而苏子陵的身法实在太过迅敏,许多士卒只觉眼前一花,什么都没看到,只知听从号令,随着军阵而动。
然而,一声声号令相互冲突,甚至同一人的号令也前后矛盾。
很快,有的军阵直接分散,有的军阵相互碰撞,甚至直接对冲厮杀起来,混乱自此而始。
蜀军大营不过五六里方圆,以苏子陵如今表现出的速度,绕行一圈也不过顷刻之间。
‘想躲起来?’
百丈外的高台之上,有三个人影已经转身跳了下去,而两者之间的兵马却越聚越多。
不再留手,苏子陵双臂一振,整个人遥遥升起,而后如离弦之箭,骤然破空而去。
风驰电掣,雷鸣电闪。
不到三个呼吸的工夫,苏子陵凭空跨越了百丈间距,银白剑光一闪,已然横在一个威严深重的大将肩头。
数道“烈火符”弹指而出,把几个军将通通制住。
一声长啸猝然而起,如狂风呼啸,似雷霆激荡,仿佛自然之怒,震耳欲聋,骇人心魄。
营寨之中,喧哗声、厮杀声渐渐止歇,混乱平息下去,惟余些许惨呼哀嚎。
一道道目光投向高台之上,许多人都看到了,他们主将的身后,立着一道熟悉而陌生的青衣身影。
长啸声骤然而绝,苏子陵环顾四周,内力加持之下,清朗的声音回荡四方:
“尔等放下兵器,各回营帐,无故不得外出!若有受伤者,则速速令军医救治!”
见众多兵卒相觑无声,他随指解开台下几个军将的“烈火符”,吩咐道:
“你们三人,速去安排调度,如有违命之人,立斩不赦!”
三人刚从“烈火符”的痛苦中缓过来,听到命令,忙不迭应是,摸爬着离去。
不去管这三人如何贯彻命令,苏子陵解开另外三人与王翰林的“烈火符”,任由他们瘫倒在地,声音幽幽道:
“我本想直接杀了你们的,但想着,若是没了约束,数万大军作乱,杀起来也是麻烦。”
王翰林大口喘着粗气,吃力地转身抬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
“你是何人!凌空渡虚……是世外剑仙吗!为何闯我大营!”
随手接住一根箭矢,看也不看,原路反掷而去,击杀一名射手。
苏子陵一指点中身前之人的哑穴,淡淡道:
“不要多话,要听我讲。”
他看向瘫倒的另外三人,吩咐道:
“南西北三处营寨,你们派人前去传令,就说王翰林在我手上,若不想他死,就让他们紧闭营门,若无外敌攻打,不得轻举妄动。”
“再派人往武陵城传讯,让他们同样紧闭城门,今明两日之内不得外出。对了,营中的粮草也拨一成过去。”
三人战战兢兢地应是,其中一人声音谄媚道:
“末将这就派人去办。只是,敢问大侠贵姓,取信于人,也好教手下干事方便些。”
说了姓名,见三人摸爬着滚下高台,苏子陵提着王翰林飞身而起,在众人的仰望中,直入中央大帐之内。
“放心,按我目前的想法,应是不会杀你的。”
苏子陵高坐首位,对在地上滚了一圈的王翰林道:
“接下来,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继续待在这里,向那可能还在路上的魏军投降。
第二,带兵退回西蜀,归还劫掠所得,滥杀平民者诛。
好了,你的选择如何,回答我。”
苏子陵解开他的哑穴,不容反驳地问道。
王翰林本想问他为什么要插手两国战事,但听到“归还劫掠所得”和“滥杀平民者诛”后,再瞧他的相貌年纪,顿时“明白”,这是个心怀百姓的正道侠士,于是颓然道:
“明白了,本,我选第二个。”
他叹了口气:“身在异乡,总得带他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