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英的这番磊落之语,倒是令底下不少朝臣,对他升起一丝同情。
毕竟,金英也算是对朝廷有功劳的,他在外朝的名声,也一向很好。
但是,即便如此,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话。
王振给这些老大人们的教训,实在太深刻了!
虽然,如今金英已经卸任了东厂提督。
但是以他的资历,只要能够获得天子完全的信任,完全有能力,有资格成为下一个王振。
石璞之事,给朝臣们敲响了一个警钟。
所以,他绝对不能继续再待在朝堂之上。
孰轻孰重,老大人们还是分得清楚的。
金英自己认罪,石璞虽然沉默,但是这个时候,他的态度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于是,朱祁钰沉吟片刻,道。
“三法司,锦衣卫何在?”
俞士悦和卢忠立刻上前,道:“臣在!”
“工部尚书石璞,行贿谋官,欺君罔上,罪不容恕,即日起,罢去官职,锁拿诏狱,三法司详审其罪,再行禀报。”
“臣领旨!”
待得两人退下,朱祁钰将目光转回到金英的身上,轻叹了口气,道。
“司礼监掌印太监金英,收受贿赂,内外勾连,念其有功于社稷,着罢去官职,送往南京佛寺,为先皇祈福,此生不得踏出寺门一步。”
金英深深叩首在地,眼中流出两行老泪,泣声道。
“奴婢,叩谢天恩,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个处置,虽然和群臣的意思稍有偏差,但是基本也差不多了。
金英只要不在中枢,无法干预朝廷政务,那么去哪都无所谓。
于是,群臣亦俯身拜倒,道。
“陛下仁慈英明,吾皇万岁万万岁!”
闹过了这么一场,这次早朝总算是落下了序幕,就在朝臣们都以为,就此结束要散朝的时候。
一直在旁看戏的七卿序列当中,老天官颤巍巍的走出来,拜倒在地,道。
“陛下,铨选乃吏部执掌,当年石璞以山西布政使超擢为工部尚书,虽是旨意直下,但臣为礼部尚书,明知此事不合规矩,却未据理力争,此臣之过也。”
“臣已老迈,疾病缠身,缠绵病榻多时,吏部事务繁杂艰重,恐不堪重托,若再有此事,则臣纵死,无颜得见先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