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龙首峰齐昊,拜见商师叔!”
朝阳峰,东来殿上。
正有一人长身施礼,其人背负长剑,气度潇洒不凡,一身白衣极为俊逸。端坐上首的,自是朝阳峰首座商正梁,殿上还有两个平日侍奉在主峰的弟子,侍立在侧。
“齐师侄无需多礼!”商正梁面带笑意,目光却忍不住将其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觉察到其身上隐隐沉凝如渊的深厚修为,不禁闪过一缕异色,“不知师侄今日来此,可有要事?”
“回师叔——”此人,乃是龙首峰苍松道人坐下大弟子齐昊,修为精深,在整个青云门都颇负盛名,为一应师门长辈看好,地位极高。“家师受掌门师伯之托,着手打理此届的‘七脉会武’诸般事宜。因为有少许变动,是以特命弟子前来通报。”
“变动?”
商正梁神色一动,眉头抬了下,道:“嗯,不知有何变动?”
齐昊恭敬地道:“回禀师叔,此事缘由来自于此——往年‘七脉会武’,青云门下诸脉各出四人,此外长门通天峰再多出四人,共成三十二之数,抽签对决,胜者进阶,如此五轮,最后决出获胜之人,是为青云门一代翘楚。”
商正梁点点头,示意其继续往下而说。
齐昊接着道:“家师苍松真人以为,‘七脉会武’大试本意在于发掘各脉弟子中可造之材,加以栽培。而青云门时至今日,门下弟子已近千人,其中年青一代新进弟子尤多,不乏天赋出众之辈。以此思之,六十年方才一次机会,各脉不过出寥寥四人,实在太少。”
“所以家师提议,七脉各出弟子九人,其中长门人数最多,再多出一人,成六十四之数,在此基础上依照往年惯例,抽签对决,共行六轮,决出胜者。如此也可免去沧海遗珠之憾事。”
“哦?”商正梁面上闪过一丝意外的喜色,不过很快被他按捺下来,似略作沉吟那般思索片刻,笑着道,“苍松师兄考虑周全,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便以苍松师兄提议为准罢。”
随即,商正梁又问了些关于此届“七脉会武”的细节,齐昊早有准备,自是不慌不忙,一一回答。看着齐昊对答自如、不卑不亢,理事应对都极为稳妥,心中不由赞叹,这龙首峰一脉算是后继有人了!
少倾,齐昊正事办完,告辞而去。
商正梁着一弟子相送,送出大殿,下了台阶来到太极坪。
齐昊回身,稽首施礼:“师弟,有劳相送,便到此吧。”那弟子执礼甚恭,也回道:“那便恭送师兄了!”齐昊微笑点头,正待御剑而起时,忽地想起一事,又问道:“对了,听闻商师叔座下有位封亦封师弟侠肝义胆、颇为不凡,不知他此时可在山上?”
那弟子意外道:“齐师兄说的是小师弟?”
齐昊可不知封亦在朝阳峰的辈分,可依照他听闻的消息,想来就算入门比他晚些,也应当辈分不低。故而听得那弟子称“小师弟”,不由显出惊讶神色。
那弟子笑着道:“是啊,封师弟入门最晚,在他与徐明师弟之后,师父这几年也没在下山收徒,封师弟便是我朝阳一脉的小师弟了。——好叫齐师兄知晓,封师弟下山历练,眼下尚未回山。”
“原来如此。”齐昊恍然过后,神色平复,公再度行礼,“多谢师弟相告!既是缘悭一面,那我也告辞了。”
“师兄慢走!”
送走齐昊。
又过了一阵,太极坪上接连落下道道御剑豪光,有从逐霞峰过来的,也有从清渊峰飞来的。众人有先有后,不多时便齐聚东来殿上。此时殿中不止楚誉宏、穆蕙秋、梁文策等几个平日负责峰上要务的弟子,便是闫正会、佟正宁二人也一同到齐。
尤其是闫正会,今日少见的打理收拾,穿了一身规整的道袍。
只他仍然不太满意受到打扰,落座之后也照例埋怨,道是:“师兄,只是‘七脉会武’而已,您决定了便是,何必定要我也来一趟呢?您须知道,我那符箓锻铸之法眼下正在紧要处,哪里走得开?”
商正梁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闫师弟,你也暂且放那剑坊一马,让它歇息歇息罢。”言下之意,别以为师兄平日不理会,便真不知道你在清渊峰闹出的诸般动静。
闫正会明显是听懂了,“咳”地一声端坐,眼观鼻、鼻观心,不再做声。
佟正宁见此,嘴角微微弯起弧度,心里对这两师兄弟之间的“争锋”颇感莞尔。不过,她也有些好奇,开口道:“师兄,只是四个参与大试的名额而已。弟子之间实力高低本就明晰,正如闫师兄所言,您大可一言而定,为何要如此大张旗鼓?”
“七脉会武”对于年轻弟子辈,抑或是对商正梁这般与人较着劲的,对其便十分看重。不过对于佟正宁这般长老,便要平静许多。何况参与大试的名额只有四个,根本用不上她参言其中。
商正梁见众人都还不知消息,便开口道:“方才苍松师兄,遣其门下弟子齐昊来送了信,说是此届大试规则一改,较以往有了不小的变化。”接着他便将先前齐昊之言讲出,众人听之,虽神色各异,但多少都带了些惊喜的意味。
显然,他们对此次大试规则变化,乃是持肯定态度的。
便是一向极少参与本脉事务的闫正会,沉吟里也不由说道:“师兄,此次大试规则更改,于我们算是好事吧?至少名额增添到九人,咱们朝阳弟子能参与盛会的人多了,便是拿不到好名次,但能与其他人同台竞技,长长见识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