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边走路一边说话,我丝毫没有注意前方的状况,直到骨头出声提醒这才发现的确有些不太对劲。我们的行走方向没有问题,的确是按照昨天的来路往城门方向走去,可是抬眼望去,前方的街道一望无际,两侧的房屋建筑也绵延不断,根本望不到尽头,更别说城墙和城门。
光头也晃着脑袋打量左右,微微皱起了眉头:“好像还真有点不太对劲,昨天进城时候我看的仔细,周边好像根本不是这些个铺子,咱们该不会是走反了吧?”
“不可能。”冷琦的语气十分肯定:“前后只有一条路,而且刚刚咱们还路过了当铺和包子摊位,所以不可能会走反!”
虽然满心诧异,可是我们不能停下,毕竟出城以后还有更长更艰难的道路等着我们。继续往前走了几分钟,光头随手拉住了旁边一名路过的男子,咧开大嘴笑嘻嘻的问道:“兄弟,麻烦问一下,出城的城门在什么方向?”
那人穿着一身布衣,脸色青黑微微低头,是典型的‘垂头丧气’。听见发问以后没有说话,抬手指了指我们前方,示意继续往前走。
古城里的人处处透漏着古怪,我们也不再多问,继续沿街往前赶路,同时稍微加快了一些速度,期待着城门出现在眼前,哪怕是能看到城墙也行。
可是又走了二十分钟,街道还是那条街道,路上行人熙熙攘攘,两旁店铺有的开门有的关门,前方依旧望不到尽头。
正当我在心里琢磨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的欧阳沐轻叫了一声:“你们看,前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有那么多人?”
骨头抬了抬脑袋,眯起眼睛道:“可能是唱戏的吧,那不是还有戏台子呢么……”
我也转正视线仔细看了看,只见前方一百多米的地方,在街道中间里三层外三的围聚了不少人。人群中间有个硕大的台子,台子上有几个人影正在来回走动,不知道做什么。
往前靠近了一些,只见台子上立着几根柱子,有的人被绑在上面,有的人则站在旁边。光头看了几秒,顿时翻了个白眼:“唱个屁的戏,那是刑罚场,也就是古代经常说的菜市口,专门处决犯人的地方。这地方真不是一般的落后啊,都是什么时候,还用这种方式。”
菜市口处决犯人,这是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能看见的场面,如今真真正正的出现在眼前了,我们好奇的同时内心还是有些恐惧。
几个人下意识放慢了步伐,缓步靠到近前,站在人群外围往台子上张望。只见平台上左边立着一根横杆,上边悬着一根麻绳,右边则立着一根柱子,柱子上绑着个体态瘦弱的中年男子,左右则各站着一个膀大腰圆精赤上身的壮汉。
那中年男子衣衫褴褛,身上血迹斑驳,脑袋无力的垂到一侧,半睁着眼睛仿佛十分痛苦。
我们走到近前,似乎是刚好到了行刑的时间,旁边两个壮汉解开绳索将那中年男子架到横杆下方,抓着麻绳末端的绳套系在他的脖子上,一松手闪到两侧静静的看着。
那中年男子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整个人悬吊在半空当中努力扭动身躯痛苦挣扎,脸色也瞬间变的血红,看的我们都有些不寒而栗。
虽然绞刑的过程十分痛苦,可台子周围近百名围观的人群却没什么天大的反应,一个个全都静静的看着,脸上透漏着一种奇怪的申请。
眼看着那中年男子越来越痛苦,我连忙对身后几个人摆摆手,示意他们抓紧时间赶路,别再看了。在这种地方,我们属于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不方便插手他们当地的事情。而且这中年男子能被绞刑处死,肯定也是做了什么恶事,罪有应得。
绕过人群,我们继续赶路,前方街道又重新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闷头又走了十分钟,冷琦将几人叫住:“不再走了,咱们从客栈出发,到现在至少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而昨天从进城到客栈不过半个小时,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要么是咱们走错路了,要么就是这路出问题了!”
“这路……出问题了?”骨头一脸憨傻:“路……咋出问题啊,难不成是……鬼打墙?”
光头摆摆手:“大白天哪来的鬼打墙,再说秃爷身上戾气这么重,那只鬼敢来打老子的墙。依我看,这座古城里几乎全都是相差不大的建筑,左右包含着不少互相贯通的小胡同,并且每条路都一模一样。说不准咱们刚才光顾着看热闹,不小心走进了那条岔路口,一直闷头往前,自然找不到城门。”
我沉了口气:“咱们对这座古城的了解有限,它的乡俗风情,生活习惯以及大小规模都完全不清楚。倘若在其中走失了,想要出去也并非易事。目前为止,可以确定的是,只要方向正确,城门距离那家客栈只有不到三十分钟的路程,所以要以那家客栈为定点目标,先回到客栈,然后分辨出正确的方向再出城!”
这是个笨的不能再笨的办法,可有时候最笨的办法往往是最有效的,冷琦也同意我的方案。于是几个人调转方向,又按照来路往回走去。
反反复复的折腾让原本已经休息好的我们又变得疲惫不堪,始终没吃什么东西肚子也咕咕叫个不停。骨头在背包里摸了半天,实在找不到什么吃的了,翻出来一袋水果糖。这是几个人身上仅剩下的最后一样可以吃的东西。
之前骨头也拿出来过,不过我们一直没有吃,因为吃了糖就会口渴,而几个人身上的水源也所剩无几。可是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腹中实在太过饥饿,没办法只好每人在嘴里含了块水果糖补充体力。
往回走了一段距离,我们重新回到了‘菜市口’近前,骨头望着远处忽然低吼一声:“卧槽,你们看那个台子上边!”
光头摆摆手:“别特么大惊小怪的,刚才来的时候又不是没看过,那哥们他……卧槽!那哥们……怎么还特么没死呢!?”
在台子上,还是那么多人,还是那个瘦弱的中年男子。从我们刚刚路过到返回来,至少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后时间,而那男子仍然被悬吊在横梁上挣扎,面色血红表情痛苦,却并没有窒息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