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一旁低着头的大管家却觉得自家这夫人是疯魔了。
老侯爷不在了,夫人她一个女人家怎么救小侯爷。
但这个时候大管家也不敢劝慰一句,否则他怕一句话说不好就刺激到夫人,靖勇侯府现在已经经受不住一点创伤了。
窦茵也不看大管家,大步出了花厅,朝着顾宸煜躺着的客房走去,她进去看了看儿子,摸了摸儿子苍白如纸的脸庞,而后决绝起身,走到门口吩咐道:“赵嬷嬷,你跟着我出府,我要请人来救宸煜,管家,你照应好宸煜,务必安排最信任的人守在床边,按照老大夫的话,不错眼的盯着。”
大管家连忙恭敬应道:“夫人,放心,我亲自守在门口,不会让侯爷出一丝差错!”
窦茵点点头,带着赵嬷嬷快步回了院子。
刚进卧房,窦茵就道:“去帮我将那套多年前的绯色裙子找出来。”
赵嬷嬷眼睛瞪大,嘴巴张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人震惊地都僵在原地了。
窦茵朝着她看了一眼,“还不快去!”
“是……是,夫人,老奴这就去取。”
没一会儿,赵嬷嬷就将那身衣裙取了来,这套裙衫绯色为底,上面绣了繁复的花纹,光是裙摆就像是繁花盛开,裙摆处还缀着米粒大小的粉色珍珠,腰带上还嵌有两颗红宝石,灯火下,华光万丈。
看到这样的衣裳,谁能想到这套衣裳是二十年前的呢?
赵嬷嬷伺候着窦茵换上这套裙衫,在给窦茵系腰带的时候,赵嬷嬷感慨,“这么多年过去了,夫人重新换上这套衣衫居然与老奴中记忆的没有丝毫区别。”
腰肢依然纤细,身体比年轻时稍稍丰润,却更加的有韵味。
窦茵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苦笑了一声,“若是可以,我恨不得这身衣裳这辈子一直压在箱底,再不会有重穿的一日。”
镜子里的美妇人眼神深沉,到底还是变了的,怎么可能不变呢。年少时,她眼睛清澈,只有快乐,哪里有这么多愁思。
眼角微微的鱼尾纹凑近了看,也是骗不过人的。
绯色的衣裙穿好,赵嬷嬷又特意给她梳了当年的发髻。
黑发如云,只在上面簪上一只粉珍珠步摇,身上首饰越少却越发的突出这套衣裙的美丽。
换好,赵嬷嬷将一条长长的带着兜帽的披风披在窦茵身上。
窦茵站起身,看着门外无尽的黑夜,长吸了口气,对身边的赵嬷嬷道:“走吧!”
侯府后门已经让下人安排了低调的马车。
老车夫赶路,主仆二人坐在马车车厢里,就这么轻车简从的出发了。
长公主府别院,长公主正在睡梦中,却被身边的苏女官轻轻叫了起来。
长公主蹙眉,年纪大了,睡眠不好,特别不喜欢别人将她从睡梦中叫醒,“怎么了?”
苏女官只能硬着头皮道:“殿下,是靖勇侯夫人求见。”
长公主精神一震,“茵儿?”
窦茵虽然已经奔四了,但在长公主眼底,她仍然是小辈,她私下里都这么换这个外甥女。
自从外甥女嫁给了靖勇侯后,与她就来往的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