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谢了。麦芽糖还是你自己留着吃吧,叔叔不吃。”张实哪能吃一个小孩子的麦芽糖,说出去不笑死人。不过这小屁孩长的胖乎乎的,倒是挺可爱的。“小子,你几岁了,哪户人家的孩子啊?”张实对这个不认生的孩子很有好感。
小张建正欲说话,就在这时,陈婶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两位少爷,你们等等老身啊。”
陈婶过来,刚好打断了两人的话。
小张建被陈婶转移了注意力,抱歉的望着她:“陈奶奶,对不起,以后我和弟弟不会了。”他就怕陈奶奶把这事儿告诉娘亲,以前娘亲说过,凡事都要跟着陈奶奶,不许到处乱跑,否则会打手板。
小子谦也附和道:“陈奶奶,我也保证不会了,您别和我娘亲说好不好,不然我们会被打手手的,疼。”
陈婶见两个孩子这么可爱,又积极认错了,心都快化了:“只准一次,下不为例哦。”
两个小孩儿连连点头。
陈婶警惕的看着张实一行人,个个人高马大,穿着华丽,面生的很,以前从来就没见过。
陈婶对张实微微颔首,遂牵着两个孩子道:“既然麦芽糖已经买好了,那咱们就回去吧。”村子里出现面生的人,陈婶本能想尽快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小张建点了点头,随即冲张实挥了挥手:“叔叔再见。”
小子谦没有小张建那么礼貌,他正忙着吃麦芽糖呢。
“再见。”张实也冲着他挥了挥手。
半路,陈婶教育小张建:“少爷,您忘了小姐教您的话了,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
小张建道:“我知道了。”可他内心里觉得张实不是个坏人,还有种亲切感,不然他也不会想把麦芽糖给他吃。
陈婶牵着两个孩子在前面走着,张实领着一行人在后面跟着。
陈婶见此,有些急了,那批人一直跟着他们,也不知道有什么企图,陈婶牵着孩子加快了步伐。
张实压根没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怀疑对象,他环顾四周,看着熟悉的村庄,眼眶通红,快五年了,他终于回来了。
也不知道巧巧如今过的怎样,是否和他一样,一刻都不曾忘记过她。
小张建到了家门口,看到张实一行人还跟在后面,道:“叔叔,你跟在我们后面是为了送我吗?那现在不用了,我到家啦!”
张实见小张建指着前面的青砖大瓦房,愣了愣:“你住在这里?”
“是啊!”小张建点头。
陈婶道:“少爷,咱们进去吧。”
张实正欲问话,就在这时,房子里走出来一个妙龄女子。
女子年约二十上下,长相绝美,身.段曼妙,一袭粉紫色的长裙让她看起来又纯又媚。
这女子不是他朝思暮想的巧巧又是谁?
只见田巧一出来,两个小男孩就向她跑了过去,大的那个甜甜喊人:“娘亲。”
小的那个全程是被大的牵着过去的,正认真吃着手里的麦芽糖,显然是极为喜爱吃。
田巧笑的一脸温和,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发顶,对大的那个道:“又带着弟弟去买麦芽糖了?”
小张建笑道:“麦芽糖好吃,弟弟喜欢。”
田巧闻言,又被孩子的乖巧给逗笑了。
张实在听到小男孩喊娘亲的时候,灼热的心就好似被泼了一盆冷水,顿时凉了半截。
脸色大变,整个人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好几步,幸好他身后的侍从发现不对,伸手扶住了他,不然他定然要摔一跤。
他走的这五年里,田巧已经嫁人了,而且还生子了........
这样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换句话说,若那个大的可能是他的孩子,那小的呢?
张实就算是想自欺欺人,也不可能。
田巧和两个孩子说完话,就已经发现张实了,再次看到张实,田巧愣住了。
快五年了,那个消失了五年的男人,那个进野兽肚子的男人,此刻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她话语未说,泪先流。
张实看到田巧流泪,内心都在滴血,他多想冲上前去帮她擦掉泪珠,可他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他不能了。
张实苦笑了一下,对田巧抱拳施了一礼,算是打招呼了。
田巧见张实这般做派,直接傻眼了。
张实把手里的木盒子递给旁边的随从:“你把这盒子拿去给门口的那位夫人。”
随从接过:“是。”径直走到田巧跟前:“夫人,这是我们大人让在下转交给您的,请您收下。”
田巧有些茫然接过,然后就见张实在她接过的瞬间,转身准备离开,那落寞孤寂的样子,好似被抛弃了般。
“张实,你给我站住,你这是什么意思?”田巧见张实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结果连门都没进就要离开,瞬间忍不住了。
难道离家五年,他已经在外面成家了,他不要这个家了。
张实顿住了步子,脸上的苦涩愈发浓厚,他不想造成她相公的误会,他走是为了她好啊。
田巧跑到张实跟前:“你回来又走,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五年的等待仿佛有了突破口,田巧眼圈红红,晶莹的泪珠一颗颗的滚落下来。
“你....你别哭啊。”张实看到田巧哭,顿时就急了,心痛难当:“我不走,我不走,你别哭。”张实伸手想帮田巧擦掉眼泪,但手停在半空,最终还是放下了........
“你这五年干嘛去了,为什么现在回来连门都不进,又要离开!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田巧声声质问。
陈婶听到此处,算是明白过来,这为首的男子应该是小姐离世五年的相公了。
小张建听到娘亲喊张实的名字,顿时也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个大叔应该是他的爹爹,以前娘亲有跟他说过爹爹的名字。
小张建蹬蹬蹬的跑到张实跟前,睁着萌萌哒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喊道:“爹爹。”他倒是一点都不认生。
张实被这声爹爹喊傻了:“你喊我什么?”
“爹爹。你叫张实,是我的爹爹,这是娘亲告诉我的。”小张建道。
田巧见小张建喊爹,眼眶又是一红。
张实揉了揉小张建的脑袋瓜,遂看向田巧,带着询问。
“你离开后不久,我便发现怀孕两个多月了。”田巧道。
张实道:“辛苦了。”随即一把抱起小张建:“好儿子,长的真俊。”不像他老子,黑黢黢的。
“爹爹,我们进屋吧,我口渴想喝水了。”小张建道。
张实有些迟疑。
田巧火道:“不想进去就算了。”
张实为难道:“我不是怕你相公多想嘛!”
“我什么时候有相公了?”事关清誉,田巧顿时就火了。
张实看了看正在吃糖的小子谦,意思小子谦是她的儿子。
田巧直接给了张实一脚:“那是知县大人家的公子,来我们家玩的,你胡说八道什么!”
“啊?不是你的?”张实的苦瓜脸瞬间就没有了,抱着小张建,声音都洪亮了几分:“儿子,走,咱们进屋。”
小子谦见健哥哥被抱着,也羡慕的很:“叔叔,我也要抱抱。”
“好,都抱,都抱。”张实直接把小子谦也抱了起来,一只手一个,昂首阔步的往里走去。那步伐虎虎生风。
田巧本想让他把话说清楚的,但碍着人多,还是算了,等找个合适的时机在问吧。
“巧巧,我的随从你安顿一下。”张实转头道。
田巧瞪了他一眼,遂吩咐陈婶道:“陈婶,你先带几位去客厅喝茶吃点东西。”
“是,小姐。”陈婶对着几个大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实带着小健健喝了水,然后又陪着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这才跟着田巧进了房间。
刚进房间,张实一把把田巧捁在怀里,声音沙哑道:“巧巧,五年了,我终于见到你了。”他终于盼到了这一天。
田巧一把推开他,眼眶红红道:“你还没说你这五年干嘛去了,先前在门口为什么又转身离开,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我先前是看到那孩子,误以为你重新成婚生子了,怕贸然给你造成困扰。至于五年前,我遭遇山贼,命悬一线时被一个路过的传旨将军所救,那时邻国来犯,朝廷向天下招兵马,我的打铁手艺被将军看中,一封书信让我进了军器监。”
“那你为什么不写封书信回来!你知不知道山子和柱子回来说你死无全尸,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多难过!”田巧想起那段时日,泪如雨下,她差点连孩子都没保住。
“我写了啊,当天就写了,让一个侍卫捎回来的。正因为我写了书信,且让山子和柱子去报了官,将军才没有把我活着的事情通知当地县令。”那时邻国来犯,将军有要事在身,无瑕分心,听到他说已经报官,上百具尸首都未处理,便直接带着人马离开了。
“你写了?那为什么我从未收到信?”田巧道。
“若是正常情况不会收不到,那段时间外面特别乱,信有可能丢了,也有可能那侍从根本没有活着到这里。”那段时间外面太乱了,烧杀掠夺的事情再各地时常发生。
张实想想也是后怕不已。
“那这五年你一直在军器监打铁铸造兵器?”田巧抬头看他。这男人经过五年,又黑了许多,但也成熟了许多,身上有股上位者的气势。
“没有,我在军器监待了一年,就申请去前线了。
我是个铸造兵器的,兵器是士兵活命的本钱,也是颠覆战局的关键所在。
我领着几十人去了前线,每天日以继夜的打铁,帮助士兵们铸造兵器,更多的是锻造二手兵器,毕竟新的兵器没有那么多,只有把士兵们手里的兵器重新锻造的更加锋利。
我的方法效果显著,后面得将军看重,把我破格提升成打铁的头头,我手下的人也越来越多,再之后便是帮助太子打了一把宝剑,那宝剑使太子一举砍断敌方的绝世好剑,并且成功取得了敌方首领的项上人头,太子大喜,待我方大胜班师回朝后,太子便为我请了个铸宝状元的头衔。
就这样我被封了铸宝状元,赐了府邸,我受封完成,就马不停蹄赶回来了。”
田巧听张实说的这般云淡风轻,可不难想象到这五年里的刀光剑影:“相公,你辛苦了。”原来这五年,他过的也是如此的不容易,难能可贵的是他功成名就时,依然初心不变。
张实紧紧的捁着她:“不辛苦,一想到你,我就一点都不辛苦。特别是回来看到你还为我生了个儿子,我就算死了也值得了。”
“不许你说那些混账话。”田巧依偎在他胸膛。
“巧巧,你打开盒子瞧瞧。”张实让她把他带回来的木盒子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