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别苑外守着的侍卫肃严,但施娢院子里都是她爹托关系送进来的人,即便她不在,也不会有人说出去。
赵骥这一去,要花五天时间,施娢在第一天便回了梨园,只不过是半个时辰的事。
她在梨园的屋子有暗道通出去,回来出去不是件难事,但因为是新来的,整间戏院中没几个人知道她的存在,她也不可能让太多人看见她这张脸。
施娢好不容易有些自己的清闲时间,却也只能在深夜坐于池子边的凉亭上,伴皎洁月色喂鱼,中途倒遇见了几个不熟悉的婢女。
灯笼被清风吹晃,今天是赵骥离开的第三天,晚上落了场雨,湖中心假山被漆黑夜色笼罩住,她后背轻靠住四角亭柱子,一身缥碧色襦裙束出窈窕身形,捻在指中的鱼食落在湖中,荡漾起波痕,靡靡音隔绝在深夜中。
因着达官贵人在,梨园附近都是训练出来的侍卫,宵小之辈进不来,这时候除了赵骥那个不懂乐曲的跑出来清静外,也少有人跑来这幽静地。
她双手微微曲起靠在花梨木雕栏上,下巴轻压臂弯,望着远处的灯火通明,心想自己同婢女说句出来,又何尝不是为了躲清静?
她爹身子不好,时不时头疼脑热,施娢小时候就曾听过府中下人说他们父女俩福薄,那时候不懂,还在想她们是什么意思,现在懂了,又觉凄凉。施太师对儿子自然不亏待,但她爹一直怕惹施太师不开心,连大夫都少请。
月光照在女子白净面颊上,柔化她的脸庞,掐腰可握的柳腰诱|人,别有媚弱之态,她轻叹口气,一边让自己不去想四婶的话,一边又忍不住想是不是只要她有身孕,施家就不会再逼她和她爹?
可赵骥是个王爷,想怀上他的孩子并不是件简单事,避子汤她喝过,即便有时身边没汤药,赵骥也尽量会克制不留她体内。
当初若知道他是个皇亲国戚,她就不会瞧他高大威猛精|气足而跌入他怀中。
施娢慢慢伸着白皙玉指,任月光亲|抚,她眸如盈水,垂眸之时,总惹人怜惜。
如果真说要用什么法子勾赵骥,她倒知道,赵骥满意她,只要她在他耳边泣着想要王爷,他便眼睛发红仅顾着弄她,嘴里娇娇喊个不停,说着王爷都给你,到头来羞的人只是自己。
他久居军中,表面是人人都怕的御亲王,榻上却是什么粗鄙之语都会说,在这种事上把她说哭了,他反而越发来兴致。
施娢觉得心倦,等看到干|爹身边的小厮匆匆走过来,她又慢慢收回手,戴好薄面纱,打算回屋,那个小厮却叫住了她,连忙道:“覃姑娘,王爷正在来的路上,覃叔问你要不要过去对面一趟。”
她脚步微顿,眼中有些吃惊疑惑,巡视军营是大事,赵骥该是后天早上动身,晚上到,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但这种事一个小厮不可能知道,施娢也没多问,只是道谢说声她这就过去。
知道她是覃班主养女的人没多少,这小厮算一个,他们都以为覃班主是秘密培养她,想要她在京城出名。
赵骥买下的院子离后院偏门近,不过九尺地,走两三步就到,等进去后,却还要绕过两个回廊再往深处走,才是间寝居,他的侍卫见了施娢也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任她进出守卫森严的御亲王地盘。
御亲王在边疆常遇刺杀,敌营高手想方设法想要除掉这个最具威胁力的对手,他谨慎,每晚睡觉时身边都不会留任何一个人伺候,除了施娢。
赵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施娢借着月光给屋中点灯,她手指白净,拿火折子在卧房挑灯,夜中灯火最易引飞蛾扑火,她慢慢顿了顿,看着一室灰暗的灯光,仿佛看到了以后。
施娢骨子里是怕赵骥的,他所有的蛮力几乎全使在她一个人身上,喜好咬她不停,喊她娇娇时的沉闷呼吸就仿佛他真的要被她这狐妖吸走全部精气。
若她付出的这一些代价没有得到回报,孩子还没怀上就被赵骥发现自己身份投入牢中,施家恐怕也会碍于颜面不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