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娢自幼没有母亲,父亲过度宠溺,施太师虽总是骂她爹不务正业,不思进取,但在这他宠女儿这种事上也没说过他什么。
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孩,若说不宠,是不可能的,不过真正管教她的,也就是和她爹亲近些的四叔和四婶,在她心里,他们像她的半对父母。
皇帝对施娢亲切,从前施娢在宫中看戏哭时,他还递过帕子,说她哭起来像只兔子。
他对她比对后妃要关切,来之时还带了太医,说要为她请脉。
窗外透进光亮,施娢和皇帝坐在紫檀木圆桌旁,太医半跪在地上,收回手,道:“脉象来看,姑娘身子还好,只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磨人些。”
施娢轻揉自己手腕,开口道:“方才喝过药,觉得好多了。”
施家的大小姐性子淡,平常少有太大的起伏,谁都知道她是忍不住泪,但她貌艳如娇花,只是安安静静坐在身边,便能让人看得如痴如醉。
皇帝摆手,太医退了出来,他打开个食盒,放御膳房做的糕点,道:“你没大事就好,朕记得你以前爱吃玫瑰酥,特地差人做了份。”
皇帝是文雅男子,从外表来看,谁也看不出他曾经出过事,施娢看了他一眼,慢慢低下头来,露出半边红润的耳畔。
她细颈如白玉般,面粉如桃花,只轻道:“别苑人少,娢儿这段时日能静养身子,也多亏了陛下。”
“本想召你回宫中住,但你身子总是时好时坏,”皇帝轻咳一声,避开视线,“母后也有些想你,前天还问你的病是否好些了。”
施娢轻轻一顿,心想太后虽把她带在身边,但对她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只是不会让人欺负了她,这时候专门提她一句,难道是施家让的?
她双手轻轻交握,放在腿上,心想太后又为什么要帮施家?难不成真像赵骥说的那样,太后和施太师之间是有联系的?
可如果她知道施家要以假乱真,该不会这么轻易提起她。
皇帝的手慢慢覆上她的手,施娢回神,下意识往回缩,又硬生生忍住,她指尖微微发白,脸红得更加厉害,像是害羞了。
纵使她心中知道皇帝的隐秘,但面上,却是不该表现出来。
皇帝倒是君子似的先收回了手,温笑道:“听你四叔说你能饮果酒,朕想着没几天就离京了,我们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