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媛此人在薄秋本位面的记忆中是曾经与自己齐名的,曾有人给她和伏媛起过一个外号,乃是帝京双姝。
不过虽然齐名双姝,在薄秋的印象中,她与伏媛的关系算不上太好,两家若从家世上来说也是有差异的。
薄秋之父现在乃是朝中太傅,虽然只是个虚衔,但太傅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伏媛之父曾是御史,那时候与薄秋之父还是莫逆之交,后来伏媛的父亲因为种种原因丢了官,两家来往变少,伏媛和薄秋便也没有再有交情了。再后来伏家又有起复,但两家关系已经远了,也没有什么往来。
今时今日在王邶这里见到伏媛,薄秋倒是忽然想起伏家起复的事情,难不成是伏媛给王邶做了小,王邶就拉了伏家一把?
以王邶权势和专横,倒是也不无可能。
薄秋如此想着,目光落在了眼前被伏媛拉着的被唤作乔夫人的这人身上。
然而不等薄秋说话,这人便甩开了伏媛,规规矩矩地朝着薄秋行了礼,声音是温柔的:“妾身乔情,见过夫人。”顿了顿,她看了一眼伏媛,温温柔柔又向薄秋道,“夫人新进门,这些妹妹一定是不认识的,妾身一一为夫人介绍。”
这话便有意思,薄秋索性也不打断了她,只任这乔情来介绍家里面这些夫人们了。
“这位是伏氏。”乔情首先介绍的便是伏媛,“从前听闻薄家与伏家还有些往来,想来夫人也是认识伏氏的。若从进门早晚来算,伏氏进门是早,只不过身份上倒是不高。”
伏媛在一旁听着乔情说着这些话,眼睛都睁大了,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却又被乔情接下来的话给打断。
“夫人也知道,大人虽然不拘于这些凡尘规矩,但世俗的身份却还是让大家彼此之间有了高下。”乔情一边说一边看着伏媛,眼中带着笑,“妾身从前被说是大人的正妻,也是以讹传讹了,妾身跟着大人的时候早,那时候大人身边都还没有别人呢,也许是大人觉得妾身识大体,又懂事,所以便把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情都给妾身打理,久而久之,大家便有了误会,以为妾身果真是正妻呢!”顿了顿,乔情又看向了薄秋,态度更是谦卑,“妾身今日把此事说破,乃是不想叫夫人误会,也不要被伏氏挑拨。须知从前家里面多少事情都是伏氏在里面捉弄,那时妾身只不好去管罢了。”
伏媛听着这话,脸都涨红了,指着乔情道:“我好心好意为你出头,倒是成了我挑拨?乔夫人这话说得倒是漂亮!只是不知道薄夫人听不听你的挑拨,治不治我的罪!”
乔情倒是不恼,仍是温温柔柔笑着的,也不理她,倒是拉起了一旁坐着面露哀泣的一对姐妹到薄秋面前来。“这两位是鲜卑当年送来的两位公主。”乔情说道,“鲜卑王室汉姓兰,这二位姐姐兰玉儿,妹妹兰珍儿,是颇得大人宠爱的。”
这两位鲜卑公主听着乔情的话,面上哀泣倒是更深了一些,妹妹兰珍儿面色苍白,仿佛要站也站不稳,半个身子都落在了姐姐兰玉儿身上。
薄秋想起了昨天晚上听到的那一句话,恐怕就是落在了这鲜卑姐妹花身上了,心中不由得摇了摇头。
乔情接着又走到了最开始与薄秋说话的那红裙女人旁边,道:“这位乃是宁河郡主。”
薄秋听着这话便也看向了那位宁河郡主,心里想着王邶这公主也有郡主也有,将来一定要不得好死了,除非谋反自己当皇帝,这样的一群女人,可不是他这宰相有福消受的。
乔情接着又把剩下的三个女人简单介绍了一二,剩下三个,两位是将军的女儿,一名刘平玉,乃是骠骑将军刘直的次女;一名岑月明,是卫尉卿岑如次女;最后一位名叫杨词,这一位是所有侧室里面唯一没有来头的了,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位美女。
有赖于乔情的介绍,薄秋倒是很快就把这八个侧室认了个明白。
别的事情还不能太确定,有一点倒是很明确,王邶的这些侧室对她薄秋各怀心思——但究竟是好的还是坏的,也说不太清。
唯一很明确释放了一点善意的乃是乔情。
但这人又很微妙,她自称说她之前也并不是正室,都是大家错认。
可王邶放话是说休妻,伏媛也说休妻,她之前到底是不是妻呢?
这中间必然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只这一时半会,恐怕也是无法一一理清了的。
让人上了早膳,和自己将来要共事的这群女人们一起吃了一顿气氛微妙的饭,薄秋也没多留她们说话,只叫她们各自回去。
伏媛倒是几番露出想说话的姿态,最后还想要留下来,但薄秋只装作是什么都没看到了。
回到自己屋子里面,才刚换了家常衣服,薄秋还没来得及想接下来应该做什么,青瀑就从外面进来,恭敬道:“夫人,乔夫人在外面求见。”经过这一早上的事情,青瀑已经成功把青月给压了下去,成功跻身到了薄秋身边,成为了暂时的贴身侍女。
薄秋抬眼看向了青瀑,问道:“她说是什么事情吗?”
青瀑道:“乔夫人说是大人有些事情交代了要说给夫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