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摆好之后,薄峪带着薄岚来和薄秋一起吃饭了。
薄岚面上还带着些委屈,在薄秋身边坐下之后,又扭扭捏捏地给薄秋夹了菜,口中道:“妈妈不要生我的气。”
“不生气。”薄秋就只想叹气,都当妈了还要怎样呢,只能原谅她啊。
薄峪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欣喜地拿着筷子就冲兔丁去了,夹了一筷子也顾不上烫,就往口里塞,还要含糊不清地说话:“嘶嘶哈哈这个兔丁我喜欢的。”
“食不言寝不语。”薄秋相当无奈地看着薄峪,“吃完再说不行吗?”
薄峪手里划拉了两下,似乎在表达自己已经知道了,然后就埋头苦吃了起来。
薄秋觉得心累,累到连饭都不想吃了。
当妈真的是考验人的脾气也考验人的修养,薄秋觉得在这个位面中,才真正地锻炼了她的自我修养,之前那三个位面和这个位面一比,真的算不上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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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打发了薄峪和薄岚各自去休息,薄秋自己是毫无睡意的,便把府里面的管事嬷嬷们都叫了过来,她准备了解一下自己这一儿一女平常在府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
她打算先听听这些伺候的人怎样说,再去听听当事人的陈述,最后再二者结合,思索一下要怎样处理和他们的母子/母女关系。
首先问到的是张嬷嬷和李嬷嬷,这两个是统管着薄峪院子里面的事情,其中张嬷嬷还是薄峪的奶娘,跟着薄秋已经很多年了。
张嬷嬷见到薄秋,倒是先哭起了薄峪不听话的事情。她又是鼻涕又是眼泪地哭道:“哥儿虽然是奴婢奶大的,但现在也不听奴婢的劝了,他倒是愿意听那些丫鬟小厮的话,但凡奴婢说点什么,他都是不耐烦的。如今奴婢也就只好在每日帮着哥儿把院子里面事情把关一二,不叫那些丫鬟小厮乱说话罢了。”
薄秋无语了片刻,这不就是在说她根本没用,在吃白饭?这张嬷嬷是蠢的还是傻的?还是在倚老卖老?说自己是老资格?说薄峪不尊老爱幼?
李嬷嬷一边听着张嬷嬷说话,一边又看薄秋的神色,等到张嬷嬷哭完了,才道:“张姐姐是管着大爷院子里面的丫鬟小子们,奴婢是管着大爷平日里上学出门打点的事情,但大爷最近没怎么去书塾,倒是在外面和人玩乐的时候多,奴婢劝过几句,大爷倒是也不爱听。”
薄秋更无语了,这两位的话合起来听就是,薄峪既不听劝又不念书,就爱在外面玩。
她没兴趣在下人面前点评薄峪的行为是否正确,于是又看向了管着宅子这边用度的账房,问道:“大爷这半年来花销如何?”
账房老老实实地捧出了账簿,道:“大爷这半年花销比往年多了几倍,这个月已经第四次从老奴这里支银子了。”
还是个花钱的好手……
薄秋无力吐槽了,幸亏这是他妈薄秋能赚钱啊,要不这小子哪里有钱用?
“平日里跟着大爷出去的人都有谁?”薄秋在厅中四下看了看,倒是没见着应当跟着薄峪的那几个小子,“怎么一个都没见着?”
厅中诸人面面相觑了一阵,没有人能回答。
薄秋微微挑眉,这又是什么把戏?她叫人来,还有人会不来?
“去大爷院子看看。”她起了身,她直觉自己那便宜儿子应当是又不安分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正院去了薄峪住的东院,门口几个小子看到薄秋过来,顿时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起来了。
守在外面的还是个熟面孔,乃是下午时候就回来报信的翠果,他见着薄秋,声音都在发抖:“太、太太……大爷已经、经歇下了……”
“我进去看看。”这样情景,薄秋基本已经能确定,她那便宜儿子一定没在休息了。
翠果不敢拦着薄秋,只哆哆嗦嗦地让开,然后鹌鹑一样跟在后面。
进到了卧房,果然没见着薄峪,床上整整齐齐,连被子都没铺开,衣架上倒是有换过的衣服。薄秋冷笑了一声,看向了身后的翠果:“说吧,大爷去哪里了?”
翠果又扑通一声跪下了,嚅嗫了好一会才道:“大爷、大爷说晚上睡不着……要出去看看……”
“去哪里看看?”薄秋问。
翠果抹着眼泪哭起来:“太太……大爷、大爷没说……”
薄秋冷笑了一声,目光扫过了这些平日里应该伺候好薄峪的人,难怪这儿子这么不靠谱,他们一点约束力都没有啊!
她深深感觉自己给他们的月钱都被浪费了!
“愣着做什么,出去把薄峪给我找回来!”薄秋看着这群人动也不动,火气都上来了,“大爷大晚上的出去,你们一个个的连个信都不知道,管的是个什么玩意啊!”
薄秋发火,这些下人们顿时也都不敢再说话了,立马便行动起来,出了薄宅,满京城去找薄峪去了。
这下薄秋也没什么心情再去问薄岚那边的情形了,从薄峪这边来推断,大概不会比薄峪这边几个人靠谱太多,只能说是薄岚是个女孩儿,所以能闹出来的乱子少一些而已了。
真是浪费钱!
薄秋愤愤地想着,走到了薄峪的书桌后面坐了。
书桌上摆着薄峪平日里写字的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