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庄禧单次用钱并不算多,一两二两就够。
但频率贼高,次数超多,充分说明了积少成多这个道理。
最关键的也并不是积少成多,一天哪怕用钱二十次,也顶破天四十两——问题关键乃是,他们家根本出不起这个钱。
薄秋已经清算过了,庄禧本人是没什么钱的,她的嫁妆呢其实也没多少,薄家并不算是什么大富之家,最多算个小康,给她的嫁妆约等于目前平均水平,而且嫁给庄禧之后就一直补贴给庄禧用,总之杂七杂八综合算下来就一个字能概括:穷。
庄禧找她要钱,真的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就算想给,也是拿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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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把我那支金钗拿去当了吧!”薄秋也知道这种小官做起来,上下都是要打点的,小官难做,“反正平常也没什么打扮的机会,等以后有钱了再赎回来。”
庄禧听着这话,思索了一番之后,只摇了摇头,道:“这可不行,女人怎么能没几件首饰撑场面?我去弄点钱回来用用,秋秋等我回来。”
说着,他便理了理衣衫,也不与薄秋细说,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薄秋追了两步想问问他去做什么,但追到门口伸头出去看,就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这庄禧真是让人着急。
薄秋无奈地叹了一声,只好回头进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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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平凡的百姓生活,薄秋只觉得无聊得紧,比上个位面跟傻儿子斗气都要无聊,她每天除了做做家务,把很没什么必要打扫的家里全部打扫一遍,多数时候不是去看庄禧种地,就是去翻她陪嫁来的那几本已经看烂了的话本。
相处下来,她其实发现庄禧这人不错,起码种地什么的还是一把好手,下厨做饭做菜也很利落,家里的家务他基本能全包,放在古代来看,这是个非常dú • lì自主的男人了——非常不遵循什么君子远庖厨之类的原理。并且庄禧对她薄秋也非常不错,宠溺撒娇统统都会,进可霸道总裁,退可柔弱奶狗,是个可塑性极强的对象。
但一切闪光点,都很容易在没钱这俩字面前折戟沉沙。
老实讲,薄秋已经快被庄禧动不动目光闪闪地伸手要钱要出PTSD了。
在椅子上坐下,她思索着要么来点生财之道?
她很快就想起来当初是怎么和梅清一起赚钱的——但是梅清的例子似乎很不适用于庄禧,首先气质就不对,其次庄禧这种和广大劳动人民打成一团的人……实在是不像会去追爱豆买代言的人会选择的对象啊……
所以要怎样做才能改善一下家庭经济条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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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得出神,外面忽然有人来叫门,薄秋起身出去看了看,只见一个柔弱但穿得有些破烂的小娘子怯生生地正在门口探头探脑,她看到薄秋从屋子里面出来,眼中迸发出了惊喜的神色。
“恩人!”小娘子含着眼泪就从外面进来了,敛衽就要来行个大礼的样子。
薄秋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去拉了那小娘子一把——她确定她不认识这个人,这小娘子为什么过来喊她恩人?
小娘子抓住了薄秋的手,泪光闪闪楚楚可怜:“恩人,奴家总算找到您了!多亏了您把奴家那些卖不出去的绣品都买走,否则奴家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
“嗄?”薄秋很快联想到之前绣庄送来的一百两银子,是眼前这个人绣的?是庄禧从她手里低价买的?这庄禧怎么还是个中间商啊?
“家父病重,只能靠奴家做点绣品卖钱,奈何怎么都卖不出去。”小娘子呜呜咽咽地抱着薄秋的手哭,“刚才奴家打听了,庄大人就是恩人的丈夫,庄大人说了是恩人让他去买的,奴家……奴家不知道要怎么谢谢恩人!”
听着这话,薄秋简直要一脸麻木:特么庄禧出去做啥了啊?还打着她的名号,就不能先和她招呼一声吗?
“恩人!”小娘子又要往地上跪了,她抬头看着薄秋,一脸孺慕,“等家父病好了,奴家愿意来报答恩人,给恩人做牛做马!”
“呃……不必如此……”薄秋强行把这小娘子从地上拽起来,“令尊病重,你还是先回去给他好好看病吧!”
“奴家都听恩人的!”小娘子认真地说道,“奴家姓叶,单名姗,恩人,奴家就住在三条街外的那棵大树底下那个院子里面,恩人,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奴家一定为恩人鞍前马后!”
薄秋僵硬地笑了笑,只拉着这叶姗的胳膊不叫她随随便便就跪下来要感谢,口中道:“也不必如此,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对恩人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对奴家来说,却是救命之恩!”叶姗认真地看着薄秋,“恩人,奴家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