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黑几局,不时说骚话的徐星河没少收到队友和自家女朋友的白眼,但他还是甘之若饴,笑眯眯。
胜利字样刚跳出来,屏幕一暗,舒灵来了电话。
“我马上就到啦,”小女孩声音甜嫩得似放软了的奶糖:“你问问小嫂嫂今天怎么带行李去魔都。”
徐星河靠着椅背,眼微斜,瞥了瞥原莱:“你今天怎么走?”
原莱站起身,舒活了一下双臂:“一会就联系搬家公司,中午吃过饭就出发。”
徐星河把她的回答一五一十重复给舒灵,添了句:“我跟她一块走。”
电话那头,舒灵“啊”了声:“你让嫂子别花钱找人帮运了,舅舅说他跟我一起来送。”
徐星河一愣:“啊?”
舒灵:“嗯。”
徐星河:“我爸?”
舒灵:“对啊,刚才舅妈打电话和我说的,他俩一会就过来带我一起去你们那。”
徐星河:“……”
他揉揉后脑勺,顿感棘手:“太突然了吧?”
舒灵:“有什么突然的。”
徐星河蹙眉:“我今早出来他们也没说。”
舒灵笑了笑:“他们也是临时决定吧,你俩都要同居了,见见儿媳妇怎么了。”
“我也没和她讲啊。”
“要讲什么,小嫂嫂那么清秀可人知书达理。”
“……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
“舅妈来电话了,估计到我楼下了,就这么说好啦。”舒灵不愿再和他纠结,迫不及待断掉通话。
耳边瞬间安静下去,徐星河望了眼原莱,张张嘴,又把话堵了回去。
倚在墙边的女人注意到他的欲言又止:“怎么了。”
徐星河勾了勾手:“过来。”
原莱疑惑走过去,刚到他面前,就被拉住双手,听见他说:“一会我爸妈来送我们去魔都。”
“啊——?”这下轮到原莱惊诧不已。
“舒灵刚给我电话就是这个,”徐星河仰脸,目不转睛看着她:“你别担心,我爸妈人不错的。”
“不是……”原莱一时眉头揪在一块,挣开他手,开始焦虑地四下踱步:“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也没有。”见她犯难的小样,徐星河又想笑,但还是竭力绷着面色,安慰她:“我爸妈肯定也没有,他们都没和我说过。”
她低头审视自己:“哎呀,今天衣服也不大方。”
徐星河不以为然:“很好看啊。”
原莱突地想到什么,睁大了眼,惊惑回头:“你父母知道我们同居了?”
“知道啊。”徐星河像唠家常琐碎般,稀松平常地答着。
“………………………………”原莱要去撞墙装死:“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国庆假回来之前就告诉他俩了。”
“………………”
“所以他们什么反应?”
“让我脚踏实地。”
“嗯?”
“就说了这个。”
“没别的了?”
“没,哦,那什么……”徐星河思忖两秒,想起另一个事:“我妈还和我要了你照片。”
“你给了?”
“给了。”
“……哪张啊?”原莱三步并作两步,走回去,要夺过他手机。
“就tōu • pāi你那张。”
原莱崩溃地掐他肩:“你就不能和我要张好看一些的自拍吗?”
“那张很好啊,自然又漂亮,”徐直男不明白她在抓狂什么,夸完还明灿一笑:“你有自拍也不送我两张?”
“……”原莱改掐为锤:“真想把你丢窗外去。”
徐星河抿唇,但笑意未减,握住了她放他肩头的手,力道轻轻的:“你男人是我,那么在意我父母看法干什么。”
“你爸妈都要上门来了,”原莱撇了撇眉:“我大你那么多,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我。”
“我爸和我谈过话,因为你。”徐星河拉了她一把,拍拍腿面,示意她坐到自己过来。
原莱怔了怔,总觉这个姿势过于狎昵暧昧,但想到两人早已坦诚相见过,又觉这些情愫有点矫情,索性侧坐上去。
可脸颊还是热乎了大半,没来由的。
“你不是说你爸妈就让你脚踏实地吗?”
“没错啊,”徐星河靠到她肩胛骨处,她身上总有一股子浅淡的清香,像半开的花,“我爸就是这么说的,让我对人对事都要脚踏实地,别仗着年纪轻就容易飘。”
“嗯?”
“你觉得我飘么。”他忽然问。
原莱瞧了他距离极近的脸片刻,挑眼道:“还行吧。”
徐星河微微一笑:“我爸说人家女孩子牺牲很大,让我知足珍惜。”
“吹牛吧。”原莱不信。
“我骗过你?”
她想了想:“好像没有。”
“那不就行了。”
“可我,”原莱迟疑,“岁数那么大他们不介意么。”
“十八岁哪里大了?”
“你别整天拿这个梗搪塞!”
徐星河扬眉,一副混世魔王的得意样:“介意什么,我徐星河在家是老大,说一不二,我想娶谁他们没人敢反对。”
“我就听你继续吹。”
徐星河叹气:“你怎么不信人呢?”
“原莱,”他突地正色:“全世界恐怕只有你自己……”
他情绪忽而加深,喉头梗住,一瞬竟无法往下说。
“什么?”而她还不懂。
“不懂自己有多不容易。”
原莱被话摄住,也倏然噤声,半晌才低声道:“没什么不容易的。”
徐星河也不说话了,只是看她,瞳孔幽亮。
对视须臾,原莱抬手盖住他双颊,用力按下去,肉都挤到一块,嘟出了鬼脸,她看笑了,说:“好啦——我不是也收获颇丰吗?”
徐星河含糊不清:“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收获的?”
“那我要怎么办?”
徐星河慢慢挪开她手,靠在前去,吻了一下她的唇。
原莱能感觉到,虽然很轻,却很动情。她几乎不能正视他深如漩涡的眼睛。
男孩喉结微动,眼圈泛红,又去吮她的嘴,上唇,下唇,不紧不慢。
原莱周身战栗,忍不住嘀咕:“别亲了,再亲我又想对小男孩子干坏事了。”
徐星河果真不再亲,只是鼻尖相抵,叹着气,他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