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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海平1(1 / 2)

连海平1

洞内洞外皆是一夜暴雨,山洞外的地面上竟汇出一条不窄的小溪,似乎是从那几个挤在一处的山包上流下来的雨水,泠泠作响流的欢快。

雨后外面的空气格外舒爽,与洞里的情况恰恰相反,黎千寻和晏茗未两个人没羞没臊操劳一夜,最后在西陵唯周围补了不知几层结界,乱音、水幕、石林,甚至到后边黎千寻“怒其太争”要跟晏宫主干仗,而且这小山包怕也是山海颠倒时偷工减料的豆腐渣工程,一个灵力气刃扔过去砂石成堆往下掉,不得不再套几层防护结界。

在这个空气流通不大畅快的小山洞里,没把人小孩憋死,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西陵唯睁眼蹦起来怒气冲冲指着黎千寻高声说了没两句话就头脑发晕,回头望望洞口处灿烂明媚的暖阳连忙将火苗快窜到腰里的火堆熄了。

西陵唯只是年纪稍小了点,其实也不算太小,比黎千寻“亵渎”晏茗未那会儿还长了一岁呢,若是再对风月情长一窍不通,那他就不是两个流氓带出来的徒弟了。

小少爷不傻,更是不笨,他知道师父对黎千寻什么心思,也知道十年来黎千寻是怎么故意装傻充愣顾左右而言他的。昨天看上去还和和气气,共处一洞一个晚上就闹翻了脸,不会是师父终于乘人之危忍不住用强然后却被打了吧!

想到这里西陵唯不由得一惊,刚刚气息不通脑子不透,都没发现洞里地面上多了许多本来没有的碎石沙砾,一看就是动手打了一架的样子。

西陵少爷也不敢再质问黎千寻了,悻悻地收了手,又跑到一边拿过昨天刚被黎千寻嫌弃了好几遍的一套衣服给晏茗未送过去。

“师父…”本来买的是一黑一白两套,现在只剩了个黑的,西陵唯知道他师父的习惯,开口时便带了几分不确定,“先将就一下,我再去买。”

“不用,就让他穿这个。”开口的是黎千寻,那人正换了一个姿势,曲着一条长腿,一手揉着肚子一手撑在膝上托着腮,十分轻佻的扬了扬眉。

“好。”晏宫主异常爽快的接了话。

“……”西陵少爷心里忐忑极了,心说这是吃人家嘴软啊,师父究竟干了什么!

黎千寻则乐呵呵地看着晏宫主重新更衣系带,一边揪着自己身上松松垮垮套着的那件中衣幸灾乐祸。

他大致知道为什么晏茗未从来不着其他颜色的衣服,大抵是因为谢凝。

上辈子,六壬灵尊自己从不穿白色,整日不是一身黑不溜秋就是一身灰不拉几,但是他养的几个徒弟却是一水的雪白道袍。

壬为乾,乾既是天,但是他却说自己是连星星都不肯赏脸的黑夜,拿着月将剑更不配着白衣。但是弟子不同,色白取皆无之意,水为大道,便是无色。他自己是淤泥一滩,便是想要弟子们出淤泥而不染。

既然是自己无意间立下的规矩,那就也没什么不能破,而且,镜图山灵尊一门向来就没讲究。

可是就当对面那人一件一件将那套纯黑的金边箭袖长衫套在身上的时候,黎千寻一双眼也越看越直。

袖口衣襟上是细细的暗色金边,窄袖金绳为束,腰间云纹金锦四指余宽,晏茗未比黎千寻略高出一寸有余,可这套被他嫌弃袖子短腰带松的衣服套在人家身上却再没有更合适了。

玄衣玉面,墨色长发此时束得不紧,自耳后滑出两绺,顿时显得那人雪白的颈子都比别人长了两分,平日白衣罩着的宽厚肩膀,换了一身黑色之后反而越发精致了。

黎千寻直溜溜的视线自他肩膀滑到那被金锦腰带束着的劲瘦腰腹处,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前一夜他可是被那地方折腾的死去活来。此时盯着人又多看了几眼,虽然早已经被榨干,却仍旧涌上一阵口干舌燥。

一时恍惚,晏茗未扬手将最外面的一层广袖长袍披在身上的时候,衣摆之上绣着的夔龙纹飞快闪过。望着那个挺拔的背影,黎千寻莫名想起了那只暗涌着银色四兽纹的玄色袖口。

他皱了皱眉,胸口处忽然一阵闷痒,一边斜着眼睛欣赏美人更衣,一边按着胸口干咳几声,最后又勾勾脖子吐出一口颜色有些发暗的坏血。

就在西陵唯一个人还在满脑子蒙圈中没回过神来的时候,晏宫主已经更衣完毕奔到对面将黎千寻抱出了山洞。

地面上流水汇成了小溪,眼下是没干地方给他们打坐疗伤,晏茗未便抱着人登上了石壁。

虽然黎千寻暂时是个残废,可他还是对这种像大姑娘似的动不动被横着抱来抱去习惯不来,他拽了拽晏宫主闪着星星点点金光的新行头,仰头道:“晏三句,下次移动前能不能打声招呼,我的腿还没废。”

晏茗未略低头看了一眼,脚下未停一直攀到这个小山顶上,天亮了好一会了,初秋暴雨过后的日头向来毒辣,山顶又尤占地势,这时候几块被冲刷干净的大石都已经晾干。

晏宫主轻轻慢慢将黎千寻放在石头上,又万分体贴的在他腰上揉了揉才开口:“眼下可能走不了,腿会软。”

“……”黎千寻撇撇嘴,“你怎么不腿软,你都吃什么了那么多精力?”

晏宫主浅浅笑了笑,在他唇角轻轻吻了一下,低低道:“为你,我永远都不会累。”

自从黎千寻将自己在脑子里记了一千多年的狗屁天命之说扔了之后,似乎就再也受不住眼前这人一点撩拨了。

“啧!”黎千寻龇牙咧嘴咋了下舌,他现在的确腰酸腿软,可他手还能用,反正屁股疼的坐不端正,便歪歪斜斜伸着两条胳膊将晏茗未搂了个严实,断断续续嚎了一晚上的嗓子也有些沙哑,“小账本记好了,下回本尊好好疼爱你。”

晏茗未抬起手指轻轻在他唇上蹭了蹭,不动声色的把唇边沾的一点血迹抹去,道:“好。”

黎千寻伤的不算太重,而后又有晏宫主每日勤勤恳恳的输送灵力修补,事无巨细体贴入微的呵护,甚至连小兔崽子西陵唯似乎都成了床前孝子,让干什么干什么,好几天没跟他讲过一句别扭话,没几天就把黎大爷养的珠圆玉润白白胖胖……才怪!

黎千寻快被憋死了,腿软了两天,腰酸了三天,觉得自己总算能走路了,他娘的还没等站起来便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头晕。若不是能感觉出自己气海充盈灵力充沛,而且还能驾驭的了青鸾,恐怕他都要以为自己又被废了,还是被同一个人废的。

可能是太久没受过伤,都不知道伤到肉身也需要时间休养,而且他还在刚受了伤之后就纵欲过度,实在是找不出哪一条天理来让他善哉。

祖师爷上辈子活了好几千年也没亲身体会过年老体衰是个什么滋味,却是在这几天里头真真切切尝了一把,个中滋味,难以言表。

而就在这几日里头,这个鸟不拉屎的山洞也被西陵少爷搬回来的东西铺成了堪比“贵客”的天字一号房。

黎千寻一个伤号憋得浑身上下不舒服,反而晏宫主师徒两个看上去倒是怡然自得乐在其中,几乎把石洞外头的一片平地修成了未央宫的修炼场。

西陵唯修剑道,听说黎千寻是被月将伤了之后便吵着要学《引灵七式》的前七个剑招,而晏宫主恰恰是以引灵术中的鞭法享誉修真界的,引灵术一系自然登峰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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