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破庙出来后,顾梁歌不到一会便回到了屋舍。
推开门,见聂洱坐在椅子上,右手托着头闭眼休息,顾梁歌竟不由得放慢着脚步,站在了原地。
聂洱微微低着头,许是火光照耀的原因,一向苍白的脸色有了一丝流转的神采,闭着眼休息的安静模样,褪去了往日的沉静,多了些少年的稚气。
“你可知,聂洱身上的魔气何来?”
“他身上的魔气便是你一直在意之事。”
脑海中的念头忽而翻涌交错,顾梁歌握了握手中的黑剑。
“你还要看多久?”
“若你不介意,倒是可以一直看下去。”聂洱的声音冷不防丁地响起,顾梁歌面不改色,丝毫没有被发现的慌乱,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莫向晚,道:“向晚如何了?”
“残留在她精神上的意念不强,她无甚大碍。”
顾梁歌道:“如此便好,只是你施五行禁魂阵以来,灵力一直在蕴养,此番动用,身体可有异样?”
“无妨。”聂洱道:“清念诀动用的灵能不多,只是较为耗费精神力,刚才闭眼休憩了会。”
顾梁歌点了点头。
“阿梁,发生了何事?”
“嗯?”坐下来的顾梁歌刚把手中的黑剑放在了桌上,反应过来,道:“聂洱,你这话题也转得太快了。”
聂洱:“……”
顾梁歌摸了摸鼻子,“倒像是什么也瞒不过你。”
聂洱起身,挑了挑烧了有些短的烛芯,淡淡道:“你还可以做得更明显一点。”
“有吗?”顾梁歌疑惑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也不知自己是哪里泄露了情绪。
想着,顾梁歌便看了聂洱一眼,“聂洱,你真的只有十六岁吗?”
聂洱挑灯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六十。”聂洱的声音平静无波。
“你赢了。”顾梁歌举着双手表示投降。
敛了玩笑的神色,顾梁歌道:“聂洱,回来路上,我遇到那只妖了。”
“如何?”
顾梁歌道:“三天内,她倒是笃定,我会去找她。”
顾梁歌略过那妖和自己交易的对话,将自己在白元村探得的情况和破庙内的见闻说了一遍。
“昏迷者,善良温和,却都被取走了命魂。”聂洱沉吟着,“命魂乃人之根本,人无命魂则不存,若你遇到的阴风不是取走村民命魂之人,则极有可能,取走村民命魂之人便是白元村之人,且他个人的人生,该是遭遇许多不平或是不顺遂之事,才会对美好的东西嫉妒,憎恨,继而加以破坏。”
“我也有如此想法。”顾梁歌点了点头,“明天我会在白元村再走一趟,天行之事,尚且需要你走一趟月娘庙。”
“好。”聂洱道。
“你万事小心。”顾梁歌道:“这阴风有窥探人心,幻化一切的大能,却只使用蛊惑之法,大抵是被困于某处,无法亲自现身。”顾梁歌道:“况且我隐约觉得,白元村一事,和此妖脱不了干系。”
聂洱点了点头。
“至于向晚……”顾梁歌刚刚开口,便听见莫向晚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师兄,你休要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