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魔人踩着一层粘稠的鲜血,丢下数具尸体,来到了二楼,此前传出女人哀嚎的房间。
“咚、咚、咚…”
“谁?比莱尔?乖乖在外面站好,正忙着了!”
“砰!砰!砰!”
“混蛋!还敢敲,想死了不成!不扒了你的皮?!”
恶毒的咒骂和一阵急促的脚步后。
大门敞开。
探出一张年轻的面庞,后世变态得令人发指的霍桑二世还不到二十岁,一头油腻的暗金头发,充血的蓝色双眼,传承自父亲的刻薄嘴唇、阴鸷鼻梁。
身材又瘦又小,袒露的上身全是排骨,好似发育不完全的孩子。
然而这家伙脾气还不小,
歪嘴斜眼、满脸乖张地骂骂咧咧。
“狗娘养的懂不懂规矩,这个时间敢来打扰我兴致!?”
塞浦里安·威利突然语气一滞,满脸疑惑——
“不,不对,你…到底是什么人?”
门外这完全陌生的访客,英俊爽利的五官,修长的身形,他么的可比威利帮那群五大三粗的莽汉漂亮得多?
而这暗金的竖瞳…
身后诡异的血光…
再往下滴血的长剑…
“嘶——”
他眼皮一跳。
“清理垃圾的人!”
话音落,猎魔人闪电般一脚正中男人小腹,将他向后踢飞两米,跪倒在地,捂着肚子哀嚎。
罗伊拖着长剑,大步闯入门扉。
环目四顾,眼神不由一凝。
装饰奢华、富丽堂皇的房间,正中央一张醒目的大床,周围梳妆镜边摆放着各色残忍的刑具——镊子、小刀、钢针、皮鞭。
一个可怜人迎面埋入床铺,光滑的后背上全是鞭打和折磨的痕迹。
在猎魔人敏锐的感知中,她已经没了呼吸。
死前显然受了不少罪。
“提前了十年,该变态的还是变态。”
“塞浦里安·威利,从今往后,你再也没有机会伤害任何人!”
罗伊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古威希尔舞了剑花,就要一剑解决这杂碎!
“等等!别杀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霍桑二世目眦欲裂,蓦地大吼!
“阿尔方斯的宝藏,克朗、宝石!求你!”
短短片刻,他已经分析出眼前的状况。
这位野兽瞳孔、满身血迹的陌生人既然能走到此处,那只能说明,整个庄园的守卫,包括他的父亲,都遭遇不测!
再联想到刚才,自己处于极端兴奋当中,所忽视的门外隐隐哀嚎。
哪怕再难以置信,也不得不信。
但他还年轻,还没听够美人的惨叫,一点不想死!
削铁如泥的宝剑在男人脖子上拖出一条浅浅的血口,然后寸步不进。
暗金的瞳孔闪过思索之色。
在此之前,罗伊只打算一劳永逸地解决后患,未曾考虑过抢夺财物。
可对方这么一提,他不由上了心。
蝮蛇学派太缺钱了,而阿尔方斯·威利,身为四巨头之一,统治黑帮十数年,敛财无数,能存下多大一笔钱?
“咳咳…这位、老大,老爷、大人…您杀了阿尔方斯,对吗?”塞浦里安观察着对方的神色,全无尊严地双手合十,跪倒在地,低声下气地哀求,
“放我一码,我知道他把财产藏在那儿,我带你们找到庄园的密室,钱、珠宝,古董,多到数不清,够您花上几辈子!”
“放你走,然后来报复我?”猎魔人挑了挑眉梢。
“不,不会!大人,相信我!阿尔方斯活该!”男人蓦地脸色一变,声色俱厉地大骂起来自己的父亲,“我巴不得他死,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他就是个变态,恶魔!”
“您看看,这都是他的手笔。”他豁然转过身,露出皮开肉绽,骇人至极的后背。
遍布陈年老伤、红肿和结痂,应该是长期的鞭子抽打所致。
“阿尔方斯那个老匹夫,每天都要折磨我,稍有不顺心,或者一时兴起,就用鞭子抽、拳打脚踢!”
罗伊脸色动容。
这叫啥?一门双父子,皆是大变态?
一个父亲明明身居高位,什么也不缺,却对自己唯一的亲人做出这等畜生行径。
也许面前这人变得如此恶毒、乖张、神经质,成长为一个的败类,也有那位父亲长期“熏陶”的原因。
正如一句老话,幸运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用尽一生治愈童年。
塞浦里安察觉到猎魔人脸色有所缓和,心头松了口气,病态的脸上挤出一抹难看笑容,好像一只癞皮狗似地讨好道,“您替我杀了仇人,我高兴感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报复?”
“您只要一句话,从今天、现在开始,塞浦里安·威利将成为最忠心的手下,您的一条老狗…为您处理一切麻烦事务。”
可这都不是你变态的借口!
“抱歉…密室,财富,我要了,但你…”
罗伊摇了摇头,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尸首,左手五指勾勒出一枚青色倒三角。
法印映入瞳孔,男人瞬间身体一震,双目呆滞如傀儡。
随后,嘴巴僵硬地开闭,配合猎魔人一问一答。
过了两分钟。
罗伊得到想要的答案,长剑往前一送,干净利落透过眼眶,贯入大脑。
霍桑二世五体投地向前栽倒,毫无痛苦陷入永眠。
“击杀…经验值+20,猎魔人lv7(10204500)。”
……
“嗡嗡——”
蛇派钢剑一声轻吟,划出一道璀璨的弧度,一名举着手斧的威利帮打手瞬间捂住脖子,嘴里含糊不清吐出几个词。
倒在血泊中,身形抽搐了一阵,回归死寂。
奥克斯呼了口气,从尸体上扯下一块布巾,借着雨水擦去钢剑上的血肉,琥珀色的瞳孔四处打量。
此刻,瑟瑞特和弗利厄斯同样结束了战斗,做着清洁和收尾工作,在场,除了三名站立的猎魔人,再无任何一个活人。
宽敞的庭院之中,躺了不下四十具尸体,地面堆积的雨水,被染上了鲜血的红色。
这场突袭战,到此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