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牢。
这会才是上午,没当值一会,门前两个守门的衙役便已经开始打着盹了,两人懒懒的站在大牢两边,一个双手抱臂靠着墙,另一个则是直接坐在台阶上,一手撑着头,望着面前空荡荡的大街哈欠连天。
等到这衙役又打了个哈欠,用另一只闲着的手拭去了眼角因打哈欠而溢出的泪水,再一睁眼,便就瞧着从县衙方向走过来了乌压压的一群人,领头的那几个黑衣人虽也同他们这些衙役一般腰间挂有佩刀,可人家那佩刀一看就不是凡品,再瞧那几个黑衣人,皆是身材魁梧壮硕,满身煞气。
这衙役原本还困着,脑中此刻也是一片混沌还有些摸不清状况,待到看着这一群人越走越近,他这才看清楚那几名黑衣人身后跟着的原来都是在县衙里当值的弟兄。
隔了十几米远,这衙役此时已然是看清楚了,他们这会还有两人押着一名蓬头垢面、生死不知的囚犯,看那人手脚和脑袋都无力的垂着,也不知到底是昏过去了还是怎的。
眼看着人越走越近,这衙役这才赶忙走了两步,伸手摇醒了那一侧靠在墙上打盹的衙役,“唉,快醒醒,来事了!”
等到人被他摇醒了,那一群黑衣人也走到了近前。
此时越是靠近,两个守门的衙役就越是能深切感受到这几名黑衣人所带来的强烈压迫感,于是等到人站到跟前了,两个衙役开口说起话来都有些不利索了。
“不知......几位大人可是要......要......呃......审讯人犯?”两个衙役被几名黑衣人的气势所摄,舌头都有点开始打结了,可还没等几个黑衣人回话,这两衙役其中的那一个便已然是看到了跟在人群后方的郁乘风。
初时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毕竟自那日蔡巡抚提了这公子走后,一连几天都不见人影了,两个衙役还十分唏嘘的猜测着,这人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却不想时隔几天,又在这县衙大牢门口碰见了他。
衙役登时就有些双眼发愣了,一时间也忘记了面前黑衣人带来的压迫感,只瞪大了双眼,伸出一只手指向郁乘风,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你不是那日已经......”
他这话才说了一半便又被他自己吞了回去,好在郁乘风也清楚这衙役心中所想,便直接闪身出了人群,走到两人近前道:“两位,又见面了,我那一日是被这蔡大人私自提了出去,好在被长公主亲卫及时发现,这才将我们追了回来。”
郁乘风这一番话里头的信息量着实不少,一时间也是让两个衙役楞在当场,半天没反应过来。
还是后头押着蔡轶一同过来的几名衙役出声道:“别耽搁时间了,几位大人既然要审这人犯,就赶紧开了门让人进去。”
两个守门的衙役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赶忙掏出钥匙转身开了门,见大牢门打开,郁乘风便率先跨门而入,后边的那几个黑衣人也迅速跟了进去,等到几名衙役押着那生死不知的人犯走过两个守门衙役身边时,两人这才隐隐从那人蓬乱的发间看到了他的脸,登时又是大骇。
等到一众人都进去了,两人这才又慌忙将大门关上,等到大门再度落了锁,其中一名衙役这才拉着另一人急切的问道:“你方才瞧清除了没?我还以为那公子是瞎说的,可方才被押着进去的那人,我怎么瞧着都像是......”
他这话后面的一截没说完,另一人却是已然点了点头,心有余悸的道:“我瞧着也是......咱们还是甭掺和了,左右不关咱们的事,咱们就只管好这大牢门便罢......”
两人说完,又回想起方才那几名浑身煞气的黑衣人,俱是一阵后怕,又想着那几日前才风光上任的蔡轶蔡巡抚,这才过了不到半月便已然是戏剧般的沦为了阶下囚,速度之快、身份转变之巨大,简直令人咂舌。
而这时的大牢里头,押着蔡轶的几名衙役一路带着众人行至牢房最深处的那一间审讯室门前站定,这才咽下一口唾沫,转身回报道:“几位大人,此处便是审讯室了,内里的各种刑具一应俱全,几位大人可随意取用,人我们就先给各位送进去了,若是有需要,几位只管叫我们便是。”
说罢,等着其余几人将蔡轶丢了进去,他们便又拱手退下了,只留下几名黑骑和郁乘风留在原地。
那领头人抬眼打量了一眼立在跟前的这年轻人,却发觉他好似一点都不怕自己,从一开始见面,便就是这么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领头人倒是也没开口,只挥了挥手,他身后那五名黑骑便直接推开了审讯室那扇厚重的铁门,鱼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