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庸关前的气氛,此时是压抑之至。
李轩依旧看着前方高大的城墙与关门,面色一阵阴晴不定。
在他身后,几乎所有人都凝然不语。
“艹!”张岳一声怒骂:“要不直接攻上去得了?我们有于尚书的符书手令,他们难道敢造反?”
彭富来则白了张岳一眼,然后他神色凝然的对李轩道:“谦之,这事不能强来,否则我们有理都变成没理。且居庸关高城深池,法阵森严,不是一两个天位就能够攻得下来的。”
他知道自己后方这三千五百人,用于守城尚可,用于攻城,那是有等于无。
且他们是来增援居庸关的,没道理增援未果,就与居庸关的守兵打起来。
净觉寺的灵戒大师见到了机会,就又开口劝道:“靖安侯大人,事已至此,如之奈何?如果不能入居庸关,我们这些人只能任由宰杀。天意如此,不如——”
他把后面的‘散了吧’三字吞回肚内,只因此刻的李轩,已经把刀拔出了半截。
灵戒大师万分无奈,心想这位靖安侯,怎就这么蛮横呢?
自己想要舍生取义也就罢了,还非得把他们这群出家人也拖着。
罗烟凝着柳眉问:“能不能向陛下或者兵部请旨?陛下的旨意,这居庸关总不能抗旨不遵吧?”
“兵部没可能,这些家伙连于尚书的符书手令都不在乎,还在乎什么兵部?至于天子——”彭富来摇着头:“谦之半天前就发过飞符,可至今没有回应。山海关那边形势凶险,我估计天子还在与脱脱不花大战。”
张岳就苦恼的挠着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只能去八达岭,或者上关城固守了。”
李轩则微微摇头:“那边守不住,我们去南口。”
太行山的‘军都径’,是一条长达二百多里的深沟,恰处于太行山脉与燕山山脉的交界处。
张岳说的八达岭位于这深沟的北面,居庸关则是在这条深沟的南面出口,上关城则位于两者之间。
值得一提的是,八达岭也是居庸关的旧址,在元晋之后,居庸关的关城才南移到‘军都径’的南部。
而在居庸关的南面,还有一座‘南口关’,它的规制与防御力虽然不如居庸关与八达岭,可同样是控扼要冲,死死的卡住‘军都径’出口。
——只需这四座关隘中的任何一座掌握在大晋手中,北京城的北大门就依旧是紧闭着的。
李轩不愿去八达岭与上关城,是因蒙兀人的前哨游骑,很可能已经到了八达岭的外围。而张观澜的云中战舰,也将在不久之后到来。
可冷雨柔带来的东西,必须要一段时间组装。
除此之外,八达岭与上关城都只有三千人驻守,兵力是不足以抵御蒙兀铁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