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燕归楼!!”一个脸上涂着红色颜料的本地女孩儿,在看到燕宁时尖叫一声。
女性的声音较为尖,哪怕周围很是热闹,但燕宁依旧听见了。
他下意识转过头去,对上女孩儿深蓝色的眼睛。
“居然真的是燕归楼啊!”女孩儿见燕宁看过来更加激动了。
她本来是在舞蹈队伍里的,这会儿直接从队伍里冲出来,迅速往燕宁这边跑。
敖经纶与左云楼同时看了过去。
前者直接被惊呆,然后似乎想到什么般“啊”了声。
后者眉头微不可见的一皱,上前一步,刚好就挡在燕宁面前。
以左云楼的体型,挡住一个燕宁绰绰有余。
见不着人后,女孩儿向前跑去的速度慢了很多,不过到底没有停下脚步。
等走到了几人面前,女孩儿往边挪了一点,又去看燕宁,“没想到你居然来一号藤星了!我超高兴的,还有,我很喜欢你的直播,以后请努力!!”
即便周围不断响起欢快的节日颂歌,但这一切在女孩充满活力与兴奋的声音下,倒显得有几分暗淡。
敖经纶:“咳、咳!!!”
女孩儿目光看了过去,语气里的兴奋一下子就降低了八个度,“哦,原来经纶也在啊。”
敖经纶:“......”
这就很伤心了。
女孩儿目光转回燕宁那里时,再度兴奋,“燕燕啊,你来得真巧,今天是我们一号藤星的丰收节,你跟我一起去维多广场吧,那里会有很多很好玩的活动!”
免费导游要不要?要的。
那个大概二十出头的女孩儿一路上都很活泼,竭尽全力地介绍着曼诺根城的人文风情。
走了大概十分钟不到,维多广场就到了。
一棵棵树干直径足有五米长、但在不同高度被横腰截断的树木立在广场上。
有的树木被截断到了只剩下半米,就像一张巨型的矮凳子似的。而有的树木则在两米的高度才被截断,一面天然的屏障就此形成。
这种没有章法的、甚至能说参差不齐的乱木丛,在周围烧着的烈焰,以及各色的藤蔓衬托下,竟生出一种奇异的美感。
然而还不等燕宁好好看,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快退开,他有精神力bào • dòng症!他要发病了!!”
在不知谁扯着嗓子嘶吼了这声后,周围本来其乐融融的游客与土著全都慌了。
精神力bào • dòng症,这病只能舒缓,不能根治。其他绝症有的痛楚,它分毫不少。
别的绝症发病时祸害自己,但这精神力bào • dòng症相当不厚道,待到机体崩溃时,它会让患者像一个被刺破的气球一样,砰一声的爆炸。
如果患者的精神力足够高,爆体而亡时会拉着周边的人一同陪葬。
“快走,他的精神力好像是B级,快退出三十米,B等精神力的爆炸范围是三十米!”
“天啊,他怎么往这边来了!!”
“别踩我的尾巴......”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没有人想死,人人都憋足了劲儿往后跑。
不少人其实没看见那位发病的患者,但恐慌是会传染的。
就好像地铁上有人大喊一声“有炸弹要爆.炸了”,然后周边乘客迅速逃跑,在场者会有一种从众心理。
而且想的更是:宁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跑一下怎么了?万一那边真的有危险,不跑岂不是要凉?
人流四散,燕宁被挤了又挤,在他自己也没注意到的时候,已经离左云楼有一大段的距离了。
“快跑!”
“真是的,有病还不好好待在家,这不是出来祸害人么?”
燕宁听到有不少人在抱怨。
人群疯狂涌动,在缝隙间,站在原地的燕宁对上了一双赤红的眼。
这双眼布满红根,与当日在鲛人宫前,看到的那个疯狂的粉丝大同小异。
癫狂的,暴躁的,血腥的。
在那双眼看到燕宁时,瞳仁猛地一缩,如同在沙漠中跋涉已久的旅人终于看到了绿洲。
也仿佛是沉迷在罂粟里的瘾.君子找到了他的救赎。
燕宁被这一双眼定在原地,手脚冰凉。
更让燕宁惊恐的是,那个据说患有狂暴症的病人竟然往他这个方向来。
“他往这边来了,快跑!!”
“怎么会往这边来,他刚刚不是向东边跑的吗?”
“谁知道啊,反正赶紧逃就是了!”
地上不知谁的蛇尾巴像鞭子一样的扫过,来势汹汹。
篝火的亮芒将那条足够成人大腿粗的尾巴鳞片染得铮亮,有种冷兵器的锋利。
被光芒一晃回了神,燕宁心头不由一紧。
他那么脆皮,要是的被扫到了,会不会直接被扫断腿?
刚好旁边有一扇巨木的天然屏障,燕宁来不及多想迅速往那边躲。
“呯!”
仿佛凝了千钧之力的蛇尾扫过巨木屏障的一角,像把大砍刀一样将屏障边角劈碎。
燕宁背靠在巨木屏障上,脸色煞白,眼里尽是心有余悸。
“燕宁弟弟?你怎么在这里?”
燕宁认出这是季开澜的声音,扭头看过去,便见季开澜站在距离他三四米的地方。
对方看起来跟他一样,都是为了躲避那些横冲直撞的人群。
燕宁本来想对季开澜点头,就当做打招呼,但后面又想起先前左云楼说过的话。
唇线不由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