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敖经纶扶燕宁去洗手间时,并没有将门关上,以至于——
左云楼从外头朝里看,一眼就看到两道挨得十分近的身影。
敖经纶莫名背后一凉。
他回过头去,对上那双哪怕是被眼镜遮挡、却依旧显得危险的眼时,一瞬间整个人都清醒了。
对哦,以燕崽跟左云楼这个关系,他、他岂不是有给那位戴有颜色帽子的嫌疑?
“......燕崽想上厕所,我扶他而已。”敖经纶连忙解释。
大抵是求生欲作祟,敖经纶这会儿脑瓜子转得飞快,“要不你扶着他,我出去。”
左云楼眼角微挑,“你还帮他扶?”
不得不说,淫者见淫。
燕宁琢磨了下,越琢磨就越觉得左云楼口中的那个“扶”字跟他想的好像不是同一个。
虽然在这里都作为动词。
“不用,我自己来。”燕宁连忙道,“纶哥你出去,先生也是。”
燕宁开始赶人。
左云楼却进来了。
敖经纶见左云楼进来,就跟燕宁说,“燕崽,那我出去了,你让左大少帮你。”
说完就脚下一抹油的溜了。
燕宁:“......”
熟悉的雪松香气靠近,淡雅的,但让人不可忽略。
哪怕是不扭头,燕宁都知道如今左云楼站在他身后。
“我自己可以,不用先生帮忙。”燕宁比方才更不自在。
左云楼却已经站到了他旁边,“宁宁都可以让别人扶,怎么不能让我扶?”
又是这个字,燕宁否认三连,“不,我不是,我没有。”
左云楼低眸看他,将那在雪白上蔓开的绯红收入眼中,“没有什么?”
“没有让别人......”燕宁已经不能直视那个字了,“所以也不要先生,我自己可以。”
左云楼却振振有词,“我不是别人。”
燕宁与他对视半晌,最后懊恼,“那我不上了!”
左云楼见他是真的急,见好就收,“不逗你了,自己上,完事后喊我。”
走的时候,左云楼还捋了一把燕宁的脑袋,外加留下轻飘飘一句,“以后这种事,记得要像今天一样坚守原则。”
*
这本来就是敖经纶的房间,他自然是在的,没过多久他见左云楼从洗手间里出来,那模样——
啧啧,活脱脱一只偷了腥的猫。
老猫。
才刚这么想,对方就看了过来。
那人已经恢复那副温雅的模样,看起来像个在学院里教书的大学导师。
敖经纶打了个激灵,正要移开眼,便听对方问,“你们刚刚在房间里谈接合作广告的事情?”
这时候敖经纶以为是方才燕宁跟左云楼说的,并没有往更深的地方想。
比如说——
他房间有监控,左云楼在来之前,把这边的监控看了一遍。
点头,敖经纶:“是。”
左云楼又问,“广告都接?”
敖经纶点头,又摇头,“也不是都接,肯定要筛选的。有些商品的质量不合格,或者有些女性用品,这个当然不能接。”
之前说的那一句,只不过是口嗨一下而已。
左云楼看不出情绪,“你选?”
敖经纶下意识点头。
对啊,不是他选,还能是谁选?
左云楼忽然一笑,那一笑不再是温和,反而有种高高在上的冷漠,又或是野兽对入侵自己领地的弱小生物的蔑视。
“我想你应该记住,你只是宁宁的朋友,他的事情,轮不到你帮他做决定。”
这话音量压得很低,低到只有左云楼与敖经纶两人能听见。
敖经纶瞳仁收紧。
他又听左云楼继续说,“我确实高兴有人讨他开心,但如果有些人一直那么没眼力,一直那么把自己当回事,我也不介意帮那种人清醒一下脑子,让他提前接受社会的毒打。”
说到最后,敖经纶敢打包票,这话里已经有杀意了。
“我、你......你欺负我,我告诉我哥!”敖经纶最后憋出一句。
左云楼眸子微挑,“那你就让敖桁来找我,我等着。”
这时,厕所那边响起冲水的声音。
左云楼话音一转,“给你哥发了信息,让他在两个半小时后来东区路接你。”
敖经纶:“......好。”
*
两个半小时后。
这架跳跃了数百光年,才从一号藤星回来的光舰慢慢在东区宅降落。
上一次燕宁睡着了,是被左云楼抱回来的,这一次虽然也是抱回来,但人醒着。
也是这时燕宁才发现,原来东区宅院那个超级大的花园,除了是花园之外,还是一个光舰停放点。
铺上土壤、种了矮植物的地面整片开始塌陷,塌陷到一定程度时,板块往两边收缩。
这一收缩,顿时就露出了一个巨大空洞。
“哒哒哒!”灯在里头接连亮起,将宛若巨兽之口的空洞点亮。
分毫不差的,光舰降落。
随即这块塌陷的地方迅速恢复原样。
敖经纶是第一次来东区宅院,等左云楼上楼后,他才敢说,“早就听说左云楼会享受,没想到真的是,瞧这地方收拾的。”
大概是从小承继了外公的艺术细胞,别看敖经纶平时大大咧咧,他对美学其实是有追求的。
但不幸的,敖家其他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