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晓天身为主任平时忙,有了白婷华,苏宛白可以更频繁地得到来自专业人士的帮助,白婷华问起她为什么要学这个的时候,苏宛白就说有个很好的朋友受伤不愿接受治疗来解释。
其实林墨禹的病说难不难,哪怕是现在,只要他愿意接受皮肤移植,再加上一定程度的康复训练,不用半年就能痊愈。
但这样一来,他的脸上身上必然会出现浅淡的移植缝合线,哪怕技术再高超的医生也做不到彻底完全抹去悲剧留下的痕迹。
不过这也不会是林墨禹所在意的,身为同行,苏宛白很清楚他受过这么重的伤,再也没机会进入手术室了,就算能进,也不过是个助理,主刀的位置永远轮不到他,这对一个医生,尤其是老天赏饭吃的医生来说是最为致命的打击。
硬生生夺走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宝藏,是最为残忍的事情。
“希望他可以走出来吧。”
苏宛白轻叹一声,重新扬起笑脸,端着盛有汤药的碗叩开了林墨禹的房门。
“要我扶你起身喝药吗?”
“……不用。”
就算受了伤,林墨禹都心高气傲的很,自己挣扎着强行起身,虽然伤口都已愈合,但太久没动弹导致动作僵硬,速度慢了许多。
“喝吧。”
苏宛白舀起一勺汤药往他的嘴边送去,他先是沉默半晌,才张开嘴,任由苦涩在口腔蔓延。
“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林墨禹没说话,抬眸瞥她一眼,用眼神示意她“有话就说无话闭嘴”。
“听说你以前也是医生,不知道是哪所学校的?”
苏宛白装作平时聊天的状态把话说出来,目光却紧盯着他的眼睛,生怕遗漏任何一个关键信息。
林墨禹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瞬间,看向她的冰冷眼神中总算有了些波澜。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苏宛白拿着汤碗的手因为激动抖了下,勺子里的药汤洒在了林墨禹的被单上。
他垂眸看向被子,被子上温热的感觉很快传达到娇嫩的皮肤上,弄得他有些疼,不算愉快的记忆跟小虫似的直往他脑子里钻去。
“这都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
苏宛白咬唇,顾不上其他,沉不住气道:“你也是申大医学院毕业的?”
“……明知故问。”
林墨禹沉默地看着她的大眼睛,想从里面抓住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这个女人是知道了什么?还是说她压根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真是这样啊。”
苏宛白弯起眉梢,对他的负面情绪霎时减少许多,“我之前遇到了大学同学,她和我说了些我大学时候的事,没想到我在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你了。”
这句话落在林墨禹的耳朵里是个信号,一个关于她现在已经失忆的信号。
可现在这不关他的事,毕竟,他也是受害者。
看到苏宛白笑容灿烂,林墨禹心头便升起阵阵烦躁:“我不想和你叙旧,把汤碗放下,我不需要你,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给亲弟弟戴绿帽了。”
“是因为你受伤和我有关吗?”
苏宛白知道他现在已经很烦厌自己了,但她必须弄明白当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