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人很快注意到赫墨霆低沉下来的气压，逐渐停止讨论，苏宛白瞥他一眼，以为是工作上的麻烦，“公司出问题了？”
“不，只是突然发现我的视力的确不好。”他几乎是冷笑出声，随即点了一下手机屏幕递给她。
她接过来，小夏夏要去凑热闹，小脑袋还没伸过去，就被赫寒星捞回来，抱在怀里。
视频不长，几分钟，画面清晰无比，她和沈慕清在一个狭窄的角落说着什么，周围恰巧就没有监控。
播到最后沈慕清甚至还上手扒拉了一下她，然后视频戛然而止。
苏宛白有点印象，是在地下车库，有一次她的车停在比较偏僻的角落，沈慕清跟了上来，两人吵了一会儿，沈慕清扒拉她的那一下，她下一秒就打开了。
只是好巧不巧没录上。
真巧。她眼神闪了闪，明显有人故意录像搞事。
是跟踪她还是跟踪沈慕清？
“难怪你那么大方地拉我去看监控。”赫墨霆声音已然结冰。
赫寒辰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明白是自己劝不了的架，左手拉着弟弟，右手抱着妹妹识趣离开。
书房内，赫寒星拨了拨手指，不放心地追问一句，“他们不会吵起来吧。”
“结不解开，以后会更严重。”赫寒辰充分发挥他的成熟稳重，拉着一心往外闯的妹妹，拿出她最爱的糖哄她。
客厅里气氛已经剑拔弩张，苏宛白总算体会到百口莫辩的意思。
她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视频，试图找到可以辩驳的地方。
看穿她的企图，赫墨霆更加森寒，“找不到借口了？”
“不是借口，这本来就是莫须有的事。”苏宛白没有半点心虚，直视着他的双眼，“赫先生就算信不过我，也该信得过我对孩子们的情谊吧。”
就算为了孩子，她也做不出这么违背道德的事。
心知肚明她的话句句属实，但就有一根细细的刺卡在赫墨霆喉咙里，下不去又取不出来。
“呵，是吗。”他神色未变，慢条斯理地，“莫非未婚先孕不检点的人不是你苏宛白？”
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种场景下翻出自己难过不堪的往事，苏宛白所有辩白的欲望一瞬间消减。
反正无论她如何努力，在赫墨霆心里，她永远都是带着那个污点、随时随地会再犯的人。
“赫先生，我嫁入赫家以来，自认循规蹈矩，尽心尽力，”她声音也冷淡许多，夹杂着隐晦的失望，“您为何永远对我抱有猜忌？”
为何？他也想知道。
赫墨霆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回答不上她的话。
换做其他人，早就在看到照片录像的一瞬间将她赶出家门。
而他第一反应却是找到她，听她解释。
更甚于她一开口，只要是否认的答案，他就下意识相信。
就像现在。
与其说他愤怒这段视频，不如说他愤怒于无法掌控情绪的自己。
赫墨霆不喜欢任何超出控制的事。
“你还用得着猜忌？”理智与感性疯狂争夺着大脑的决定权，赫墨霆听到自己干哑的声音说着违心的话，“看来你那个妹妹说得不无道理。”
“你就是一个惯于拈花惹草的女人。”
他的每一句话都是一把尖锐锋利的刀，插在她的心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