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白示意他放松,缓缓走过去,贴心地避开他才修剪过的花草,“我只是想聊聊柳梁岩和墨霆的事。”
“好的。”管家放下手上器具,恭敬地请她在长椅坐下,回忆着几年前的事。
眼看天色渐暗,管家结束漫长的回忆,偏头看到苏宛白怅然若失的表情,宽慰她,“赫先生那时与女性相处甚少,年少的情愫总是很浅显的。”
“嗯。”
“现在赫先生心里只有夫人你,至于柳小姐,可能她还不愿意接受事实吧。”管家言尽于此,深深一鞠躬,拿着机械离开。
苏宛白坐在傍晚的朦胧夜色中,看着深蓝色的天幕,年少的情愫固然浅显,但总是承载着美好,赫墨霆在商场打拼的人,总会被这种美好触到柔软。
当然她也无法妄图揣测赫墨霆的内心想法。
“看星星?”男人低沉的询问闯入夜色,也闯进她心头的那片平静。
她仰头,昏昏沉沉的夜幕里并不能看清男人的脸,但她似乎更能看清他。
“我今天回来得很早。”苏宛白娓娓道来,“刚好管家也没有特别忙,所以我和他聊了会儿。”
赫墨霆立即明了,顺势在她边上坐下,“聊了梁岩?”
“嗯,看来她爸爸为她积了不少德。”苏宛白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轻笑着,“不然你也不会对她这么上心。”
“我不是对她上心,我只是想报答柳叔叔。”他严肃地辩解,将柳叔叔和柳梁岩区分开来。
无意核实他话里真假,苏宛白向后靠在木椅上,望着漫天的星,心头五味杂陈。
“我今天看到你在帮她揉脚踝。”她的声音很轻,仿佛混在了风中,拂过赫墨霆的脸颊和耳朵,轻得他仿佛幻听。
他背脊僵了一瞬,嘴唇动了动,“她的脚踝崴到了,如果不及时处理,后期她就要养伤,会耽误工作。”
听上去倒是一个相当合理的理由。
苏宛白不置可否,良久没有回答。
沉默中,叱咤商场的高大男人心头流窜过些微的慌乱,他朝苏宛白那边侧了侧,斟酌着字句。
“宛白,那些动作没有任何其他的含义,只是单纯地帮忙,仅此而已。”瞥得干干净净,好像他只是出于无法避免的责任。
“嗯。”苏宛白点头,语气起伏甚至不能让湖面荡起涟漪。
“你生气了?”赫墨霆从未如此高频率地关心一个人的情绪,时时刻刻想知道她是否情绪不佳。
对他的小心翼翼,苏宛白既感动又无奈,仿佛是她在逼迫他。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无法理解,目前也无法自洽。”她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感受,“理智上我非常清楚你爱的人是我,但感情上我不理解你和她的亲密。”
“我和她并不亲密,我只是帮她缓解疼痛,以减少后续可能的损失。”他难得耐心地花费口舌。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即便两人距离这么近,她也无法看清他的轮廓。
“她才来一周,跟着你到新项目也不过两天,后续到底有什么损失呢?”苏宛白虽然不在商场,但沉没成本她却是很清楚。
至少对于这种刚开始的项目,换人相当便捷。
“墨霆,我虽然不是无理取闹的泼妇,但我也不是什么都可以理解的圣人。”苏宛白透出疲惫。
从柳梁岩出现开始,她都在尽力理解,平和地和赫墨霆交谈,再三温和提醒他们保持距离。
赫墨霆给的口头反馈总是很积极,但实际行动却差强人意。
“天色不早了,我累了。”苏宛白习惯了男人漫长的沉默,也不指望他能给出令人满意的回答,起身,“对了,我最近的科研项目报了比赛。”
“需要我……”
“你就预祝我获奖就行。”苏宛白轻松地截断他的话,在夜色里轻车熟路地回到主宅。
没有柳梁岩,客厅气氛都轻松许多,三小只难得一团和气,兄弟俩陪着夏夏玩没有任何挑战的益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