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半个身子歪斜在搁脚凳上,碎星琉璃盏里的酒水洒了一地,灰色的魂鸟在她肩头跳来跳去去,被她不耐烦地一挥手,拍到了墙边。
她眼皮底下的眸子动了动,悠悠转醒,随着心口泛上一丝痛意,那迷茫的眸光也彻底冷下来了,房内陡寂,森冷的火焰里化出一口血刀。
“好个乘人之危。”红衣女子拄着刀站起来,踹开房门,一刀劈飞了隔壁的门,吓得旁边一只脚踏出门槛的修士赶忙回身关门。
她从那破败的门中进去,随意踢开地上的瓶瓶罐罐,溢散的酒气醉了一客栈人,连魂鸟也在空中美美地晃荡着身子,啪地栽进了角落的盆景里。
“醒醒。”红衣女子踢了踢茧子一样裹在幔帐里的人,见地上的人纹丝不动,一脚将其踹到了墙上,哗,裂了半面墙。
“嘶~”一半挂在梁上,一半裹在身上的幔帐随着里面人的蠕动,全部飘落在了地上。
“秦无衣,你有病吧。”一个蓬头散发的人坐了起来,无数剑气彪射而去,空中尽是肃杀。
她一刀将剑气消弭,冷道,“谁叫你趁我喝醉了伤我,这一脚算扯平了。”
御无铭理智稍稍回笼,捂着钝痛的胸,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谁他么伤你了,明明是我先醉的!”
“你醉里伤人。”
“你无理取闹!”御无铭捋起自己的青丝,吐出口浊气,掐算了一下日子,竟然醉半个月了,“我醉了只会睡觉,鬼才没事伤你,虽然我是想揍你一顿。”
秦无衣冷笑,“这里除了你,谁敢站我面前。”
“你别喝完酒不认人好不好。”御无铭疑道,“你不会是喝醉了,自己跑出去闹事了吧?”
秦无衣暗自蹙了眉,她从来没有喝醉过,就只这一次跟她喝醉了,仅记得最后跟她喝酒的场面。
她施法查探了元神记忆,目光顿时微妙起来。
御无铭表面不修边幅,粗糙得很,但作为一名合格的剑修,观察力是一等一的好,瞬间就察觉了她的变化,立马神色戚戚地伸手扯住幔帐,做作地哀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