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惜才,要是就这样把曹不休给做掉,一来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事实再明显不过,这帮跟着梁川的人,没人会去吃里爬外。手底下的人基本都是知根知底的人,除了几个工匠外来户。
拿捏一个人很容易,看他的根在哪里,哪里就是他的软肋。
跟着梁川的一众人除了少数光棍,要什么都没有,大部分人的家室都在梁川的控制下,再疯的人也不会拿自己的亲人来开玩笑,除非回报更大。
曹不休是个人才,这就是梁川不忍下手的另一个原因。
如果将来打下夷州,那里的山川地势更加复杂,而且岛上也有丰富的资源,曹不休到时候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偏偏这么一号人才,是敌人的人,梁川看着岛上满满当当卖力干活的人,也只能暗自下定决心。
曹不休如果不愿意跟随自己,那就只能除掉!否则与虎添翼,到时候就会成为自己巨大的威胁!
曹不休最是敏感不过,他心中有鬼,看到岛上的伤亡如此之在,许多人虽然有黑十字会的救治,身上依然还带着伤,嘴里更是不停地问候着倭人与慕容潮一帮人,心中的仇恨可见一斑。
梁川看他的眼神恍忽,他就更感到不妙,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他自己做得再天衣无缝,表情只怕都出卖了他。
第二天,梁川又让人来传唤他。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耶律罕。
换作昔日,耶律罕撞见他自己都会恭敬地唤上一声先生,因为自己怎么也算个斯文人。
可是今日连这小子的眼神都带着三分不善,冷冷地盯着自己,还抄着一把武器,曹不休只是看了一眼,心中便咯噔了好几下。
他怕的就是事情败露了!
曹不休叹了一口气,这一刀终究还是来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善恶终有报。。
他早有听说,梁川对自己兄弟那是极尽仁义,对待敌人,可是一点都不会心慈手软。
不曾想,耶律罕领着曹不休在岛上转圈,此时岛上到处都是工地,梁川正在视察这些工程的进度,炙热的阳光照在身上,快要把人的皮给掀起来。
眼前正是一口水井,地上装着一副轳轱,井下有人正在挖土,轳轱不停地把井里的土一把一把地拉上来。
梁川身边的土堆多是红土,还有一些黑土加上碎石,泥土堆得小山似的,就是不见一滴水挖出来。
梁川见曹不休来了,脸上‘笑逐颜开’地说道:“曹先生你可算来了,兄弟们正眼巴巴地等着你呢,岛上缺水,一连挖了几处,就是没有半滴水出来!”
曹不休颇为意外,本料自己的身份被梁川识破,怎么这时候还有心情挖井!
梁川一脸热切地看着自己,曹不休都不好意思板着一张脸。
“回东家,这个我倒是有两种方法。”
梁川强装大喜地问道:“还是少不了先生的智慧!快教与我们!”
曹不休指着远处的蒿草丛子道:“一就是选择这种蒿草茂盛的地方,底下绝对会有泉水,否则这类草木生长不了。”
梁川看看其他的师傅,很是赞同这种说法。
曹不休又道:“要么就是寻一些草木灰及一个木盆,把草木灰往地上铺开,上面再盖上木盆,要是第二天起来看,木盆里面挂有水滴,这地方打下去一定会有甘泉!”
天雄军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着有点不可思议,他们没办法等到明天看草木灰湿不湿了,眼下水源问题已经是火烧眉毛的大事,再打不出水来,又要派船去陆地上取水,一来一回,许多水都放出味来了!
梁川当即拍板道:“那里不是正好有一洼蒿草,长势还不错,你们就在那里挖!”
得了梁川发话,几个人便扔下挖了一半的水井,奔向蒿草茂盛的洼地,开始翻挖起来。
这种地方的泥土很潮湿,挖不多深就像在泥浆潭子里打滚。五个军士有人下铲,有人落锄,有的人装土,有的人负责把土清走,配合算是高效。
梁川在一旁监工,几个人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不敢不卖力,他们也希望多打几口水井出来,省去了来回运水的不便。
水先是滋滋地冒出来,越往深处,水的流量便越大,到最后就像铲到水脉一般,水哗哗地流了出来!
“出水啦!”
军士一喊,所有人的动力便来了,连附近做工的人也扔下手中的活来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