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一件事再去行动,到达暂定的终点的路途上,无疑会简单许多。
太宰对此深以为然,虽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路途暂定的终点是最重要的,当然终点是否有趣对于他来说也的确很重要。
但太宰认为,走在通向终点的路途上如果只是平常看惯的风景的话,他说不定会兴致勃勃的点上一把让其余通行者破口大骂的猛火。
又或者干脆在弱小火星上,兴高采烈的浇上满满一壶不明物质。
有可能是助火燃烧的油,又有可能是让火熄灭的水,但在壶中之物倾倒下来之前,谁也不能肯定少年看似无害的柔软微笑之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想法。
Lancer就是这其中不幸的一份子。
窝在中也旁边,穿着浅咖色毛衣的太宰被这一打扮承托得更加幼小,他圈着暖手的牛奶杯,像是猫伸出毛茸茸的前爪那样,伸出小手向刚刚[回来]的Lancer打招呼。
声音是充满积极向上的欢快语调:
“呦~~Lancer君~将索拉薇小姐送到机场之后,又很快的回来了吗?真是护主心切,肯尼斯君知道你的忠心耿耿之后,绝对会非常高兴吧~~”
索拉薇现今的确是在Lancer的百般劝说(美色)之下,踏上了回英国的飞机。
可事情却不像太宰话语中说得那样简单,否则Lancer现在就不会是咬牙切齿的站在这里,而是早就带着肯尼斯战术撤退了。
“邪道!你到底向我之主君说出了何等谗言?!”
“谗言?Lancer君是指什么?”
太宰鸢色的眼瞳微微弯起。
“啊啊……是肯尼斯君不相信我让你送索拉薇小姐踏上了回英国的飞机?如果只是这件小事的话,你绝对错怪我了。”
“小事?”
Lancer握枪的手渐渐发出扭曲的声音,俊美的脸庞上满是不耐。
“分明是你扬言要拿主君的未婚妻子索拉薇女士,作为威胁我之主君的筹码,竟然还敢说出如此厚颜之辞?!”
太宰不紧不慢的喝下一口牛奶,嘴边顿时出现了一圈[白胡子]。
“但是我不是给你机会了吗Lancer君?是选择索拉薇小姐被拥有两方从者的我们——控制起来作为说什么就做什么可怜奴隶,还是让她不再待在冬木这个危险境地飞回英国,我可是把选择权交给你了。
事到如今居然责怪我,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嘛~~”
“但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之主君怎么会不相信索拉薇女士已经安全的回到英国,反而继续待在这无比危险的地方?!”
“这个问题不是很简单嘛~~”
太宰微微的弯起嘴角,对Lancer继续说道:
“因为比起Lancer君,肯尼斯君更愿意相信我的话呀~”
没错,事情就只是如此简单而已,对于自己下达的命令,从来都没被Lancer成功执行过一次的肯尼斯来说——
相比起敌人存在感十足的威胁,Lancer在如今境况之下说出:[索拉薇小姐已经被我送上前往英国的飞机上]——这一对于如今的肯尼斯来说仿佛天方夜谭的言语,更像是欺骗他放弃索拉薇,从而更好的保全自身的谎话。
看了一眼在听到自己的话之后,如同落水之犬的Lancer,太宰表示恶作剧成功的、朝一旁看着这一幕而嘴角抽搐的中也吐了吐舌头,才继续火上浇油的说道:
“真是可怜啊~Lancer君,对于你的忠心耿耿,肯尼斯君居然视若无睹,抽泣抽泣~~
不如你干脆加入我们这边算了,说不定还能实现你现身在圣杯战争中的愿望呢~~虽说这边最强的只是一只蛞蝓,但是蛞蝓也是有粘乎乎的本领的啊~~”
猝不及防被太宰最后形容中也的比喻打乱心境,Lancer还是强撑着自己拼命修补的坚定内心说道:
“……闭嘴,邪道!我现世的唯一愿望,就是为我之主君尽忠!
等到索拉薇女士回到英国,一定会想办法与主君联络,阿奇博尔德家族也不会对我之主君不管不顾……一旦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只能后悔现在愚蠢的选择了!”
“是吗?”面对Lancer的轻视,太宰的表情没哟任何变化,慢吞吞的喝着牛奶。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Lancer君。”
看着没有一丝惧怕意味的太宰,Lancer转动了一下手中的魔枪,心神复杂的解除了实体,化作一片金色的灵子消失在两人面前。
墙面上的布谷鸟钟指针准确的停留在下午3点的位置上,小鸟从钟的小窗户里弹出,发出布谷布谷的声音。
等到的确在周围感觉不到任何异样之后,中也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少年。
“喂,太宰,正如这个叫迪卢木多的从者所说的那样,将那个红发的女人——那个叫索拉薇的放回英国,你是有什么后手吗?”
将杯子里的牛奶一饮而尽,太宰看见杯壁上自己嘴唇周围一圈牛奶胡子的倒影,顿时将脸朝中也的衬衫凑过去。
——然后被经过中午[衬衣擦手事件],而早有准备的中也用纸巾糊在脸上。
“啊啊~~真是暴躁呢~中也~身为我需想要什么就立刻提供什么的忠狗,有时候也必须担起毛巾的责任啊~”
一副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太宰一边说着,一边揭下脸上的纸巾,整齐的叠成方巾的模样,优雅得如同古代日式贵族一样擦拭牛奶胡子。
“谁是狗啊!你这混账小鬼!而且也没有哪只狗会担起擦脸毛巾的责任!”
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太宰的头顶,中也声音低沉的发出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