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人看到叶逢春缓缓坐了起来,脸上俱都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情,如同见到了恶鬼一般。厉秋风见他们如此模样,心中一动,暗想叶逢春曾经说过,这几个家伙害怕鬼神,若是将他们昏倒之事推到鬼神身上,这几个家伙必定不会怀疑。既然叶逢春装神弄鬼吓唬这几个家伙,我不妨助叶逢春一臂之力,让这几个家伙更加胆寒,他们便不会怀疑咱们另有所图了。
念及此处,厉秋风深吸了一口气,腰间用力,身子倏然弹了起来,在极狭窄的密道之中滴溜溜转动身子。初时他转动得并不快,但是眨眼之间便快了许多,到得后来只能隐约看到他的身影,压根看不清楚他的面目。那五人见厉秋风如此模样,心中越发惊骇,又向后退去,将后背倚靠在洞壁上,一脸惊恐地看着厉秋风。
厉秋风转了十几圈之后,倏然停了下来,双眼翻白,面孔扭曲,身子不动,脑袋竟然向后缓缓转去。那五人见到如此恐怖的情形,登时发一声喊,转身便向密道深处跑去,只听得脚步声杂乱无章,初时轰轰作响,煞是惊人,只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终至渺不可闻。
厉秋风侧耳倾听,直到再也听不到脚步声,这才快步走到叶逢春身边,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那几个家伙已经逃走了!看样子他们已经相信密道之中有恶鬼作祟,才会远远逃开,不过他们不会逃得太远,必定会再来查看,咱们须得再忍耐片刻,不要露出破绽才好。”
方才厉秋风装神弄鬼之时,叶逢春尽数看在眼中,暗自赞叹厉秋风聪明机智。那几人转身逃走,叶逢春心中又惊又喜,知道五人已经中计,只是他没有练过内功,无法判断那几人逃出多远,是以一直躺在地上不敢动弹,此时听厉秋风说话,他知道那几人已经逃得远了,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先是没口子称赞厉秋风随机应变,巧施妙计,将那几个家伙吓走,随即又吩咐众伙计躺在地上不许乱动,若是有人敢不遵从他的号令,大伙一起将他乱刃分尸,绝不宽贷。
众伙计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倒也并不难受,是以听叶逢春说完之后,无人敢提出异议。叶逢春见众人老老实实地躺在地上,这才放下心来,又与厉秋风小声商议了几句,便即躺在原来的地方。厉秋风走回到自己方才躺着的地方,又侧耳倾听密道深处的动静,隐约听到远处传来极细微的脚步声,急忙躺在地上,眯缝着眼睛向密道深处望去。约摸半柱香工夫之后,只听得脚步声渐渐走近,密道深处的洞壁上人影幢幢,显然那几人又走了回来。厉秋风暗想这几个家伙吓破了胆,走回来之时小心翼翼,每一步迈出都是极为小心。只要将他们吓得方寸大乱,惴惴不安,咱们便能蒙混过去。
半晌过后,眼看着几个人影缓缓走近,正是方才仓皇逃走的那五人。只见五人小心翼翼地走到叶逢春身边,停留了片刻之后,有两人绕过躺在地上的两名伙计,慢慢走到厉秋风身边。厉秋风眯缝着眼睛,见那两人之中并无头目在内,暗想那个头目胆小如鼠,自己不敢过来查看,派了两名手下前来打探我有何古怪。只要你害怕便好,咱们便可以想法子将事情遮掩过去。
厉秋风思忖之际,那两人已经走到他身边,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抬起右脚,在厉秋风左肩肩头轻轻踢了一下。看到厉秋风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另一人也抬起右脚在厉秋风的右肩上踢了一下。厉秋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一般。两人见此情形,立时转头走回到那名头目身边,叽哩咕噜说了几句扶桑话,厉秋风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却也能够猜出两人告知那名头目自己并无异状。
便在此时,只听叶逢春痛哼了一声,那五人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向后退去,一个个摆好了架式,若是情势不对,立时便要转身逃走。只见叶逢春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茫然地向四周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那五人的身上,神情一怔,随即向那几人说了几句扶桑话。那名头目听叶逢春说完之后,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快步走到叶逢春面前,与叶逢春比比划划说了起来。叶逢春初时还装出一副惊恐难安的模样,说起话来也是犹犹豫豫,不过与那名头目越说越是顺畅,到得后来脸上已经没有丝毫惊恐之色。
厉秋风眯缝着眼睛,紧盯着叶逢春和那名头目说话,虽然他听不懂两人在说些什么,却也猜得出两人正在各自讲述方才遭遇的事情。只是叶逢春是否能骗过这几个家伙,厉秋风没有丝毫把握,心中颇为担忧。片刻过后,叶逢春突然咳嗽起来,声音嘶哑,似乎十分痛苦。那名头目的脸上露出关切之色,开口说了几句话,似乎正在安抚叶逢春。叶逢春用右手捶了捶胸口,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便在此时,突然听到几声shen • yin,紧接着有几名躺在地上的伙计挣扎着爬了起来,每人都是一脸茫然的神情,似乎不晓得自己为何会躺在地上。片刻之后,越来越多的伙计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在密道之中摇摇晃晃,犹如幽灵一般,情形颇为古怪。
厉秋风先前听叶逢春吩咐几名伙计头目,要众伙计躺在地上之后,绝对不许妄动,直到他咳嗽五声,每人心中从一数到十,方可从地上爬起来。而且站起来之后,要装出一副茫然无助的模样,若是有人询问他们出了什么事情,只说自己行走之时突然眼前一黑,便即什么都不知道了,后来又看到白光闪过,这才醒了过来,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压根不知道。此时看到众伙计从地上爬起来之后的模样,厉秋风暗自好笑,暗想这些伙计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看似没有什么心机,可是他们装出一副傻傻愣愣的模样,却是惟妙惟肖,若是我没有听叶逢春吩咐那几个头目依计行事,只怕也会被他们瞒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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